安静的病房,没有一个人,都出去了。走之前,医生们自然也顺口劝了她一句,不要轻生,好好休息。
其实死亡……真的需要勇气,那个非常想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如今剩下的还有什么,一个躯壳罢了,这还寻什么死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有响动,有人进来,她闭上了眼睛。
闻到了似是而非的味道,接着有人来摸她的眼皮子,对,就是眼皮子!
“知道你醒着,看着我。”
郁清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俊美的脸,隐藏在眉间的那颗黑痣总是给他带来一种不正经的轻佻感。
“感觉怎么样?”他问。
郁清秋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儿。
“一切都会过去的,至于言驰……”
这个名字从别人的嘴里吐出来,她便有一种在心头抽了一鞭子的感觉。
“我会揍他一顿给你出气,乖,别乱想。”
原南风什么时候会哄女人了,他哪里会啊,都是女人哄他的,你看他说出来的话都那么没有营养。
或许也确实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吧……其实这种安慰,她真的不需要,更不需要任何一种安慰,大道理谁不懂呢。
“她得走了。”他又说。
她醒了,原芷蓝就得回尼姑庵,郁清秋知道,她也知道原芷蓝留在这里的目的。
“不如你帮我个忙?”他又道。
郁清秋知道什么忙……如果她挽留,或者‘病情加重’原芷蓝会留下来。
她摇头,这一次是拒绝。
她不会帮这种忙,不会。
原南风看着她,咬了一下牙,然后失笑着摸着她的额头,动作很轻。
“女人还真是难搞啊。”
其实女人真的不难搞,在她爱你的时候,她就是水,在你的身旁围成你的模样,一点都不难。
难搞就在于她不爱你了,以及心如死灰。
………
原芷蓝下午来跟她告别,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说话,千言万语都在眼神的交汇里完成。
“活下去。”这是她有时唯一留下的三个字,说这话的时候,原芷蓝的眼睛里有泪水。
因为她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也知道死了一个,就在两个小时前知道的,郁清秋以为,都死了。
便佩服她,便崇拜她,便心疼她,便忽然理解为何想要去寻死。
但她不能说出来,不能在增加她的痛苦。
………
原芷蓝走了,原南风也走了,病房里再也没有人来过,死一般的安静。
睡了醒,醒了睡,也不知道时间,浑天暗日。
大概是半夜吧,外面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她拔掉了鼻子上的氧气,起来,一阵天旋地转,晕。
闭眼睛,等待着晕眩感过去,然后去洗手间。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是她吗?
干瘪的毫无生气,脸上没有血色,唯一能看的就是皮肤还算干净,挺光滑。瘦的眼窝都深了很多,抬手,把头发扒到脑后,感觉到了疼痛。
这是怎么碰伤的,她都忘了……只是想起了那两个坟墓,爱她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亲人,死了。
还有那个她生的,她连见都没有见过的男孩儿,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死的时候是胖还是瘦,不,一定很瘦,毕竟女儿都那么瘦。
对啊,女儿……儿子活了十天,女儿活了七十天,还是没了,都离她而去。
她猛烈的咳了一声,接着开始猛烈的呼吸……大脑里好像在一瞬间缺氧,在那一瞬间,像是要夺去她的心脏!
她捂着,闭眼,五官抽搐。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睁眼。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头发乱糟糟,虚弱的不堪一击的女人,那个女人狼狈难看的,她自己都不敢看。
低头。
手腕上还缠着纱布……缠的好厚好厚。抬手,一圈圈的绕开来,一圈又一圈……
终于都露了出来,血肉翻开,还有线镶嵌在肉里,肉被挤出来一节一节,鲜红的好像能滴出血来。
她用手去摸……
忽然一只手横过来握住了她健全的左手,“干什么?!”
她没有抬头,只是看着那只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介于古铜色和白皙色之间。
这双手很厉害,当年在那个胡同里打走了欺负她的人,这双手也很性感,很多次很多次解了她的衣服………
他把纱布拿起来,掉在了地上已经不能用了,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直接抱着她出去,摁了铃,不到半分钟,护士就来了。
“包扎。”
护士赶紧去拿工具,他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特意避开了右手,然后拿出来,握着胳膊肘的位置,一直没有松手。
他低头看着那伤疤,好深,位置非常正,正好在大动脉的上方,这是真的一心想寻死。
他握着她的胳膊紧了几分,然后意识到会弄疼她,又猛的松手。
然后把她整个手都拖在手心里,那疤痕像是带着血的蜈蚣攀爬在那里,他抬眸看着她,她也看着自己的手腕,只是没有什么表情。
她刚刚在洗手间里干什么呢,是要给自己二次伤害?
言驰的手颤了两颤,她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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