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唐墨正在换牙期,这小子又喜欢啃啃咬咬,而只白切猪手骨头很坚硬,很不适合他用牙齿去硬扛硬,弄送了乳牙事小,弄伤了牙床影响日后长牙就事大了。
怎么说他也是未来要成为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没了强有力的牙齿还怎么吃?这事儿可马虎不得。
没牙的老虎难吃肉,没牙的唐墨也是。
可惜,这里既没有葱姜蒜,也没有酱醋茶,唯一能作为调味料的,就只有盐、胡椒粉,仅此而已了,就凭这两样,是不可能做出好吃的酱汁的。
酱汁!酱汁!酱汁!
金大师闭眼沉吟片刻,脑海中灵光一闪,这山里野生的葱姜扁菜不好找,不过薄荷叶应该不难。这玩意儿适应性极强,海拔3500米以下,不管是沙土还是黏土都能存活,又性喜湿润温暖的地方,跟这里的地理环境不谋而合,去水边估计就能找到。
想清楚了这一点,金大师马上放下手中的刀,大踏步地朝着水边走去。这两天也是太执着于厨房神物葱姜蒜了,反而忽略了这么好的一味辅助食材。
于是,正在给唐墨洗头的小江,就看到一个老人乘着太阳的余晖,步履如风地跨过山林,走向洒满金光的水岸边。
光着身体的唐墨恰好抬起头,看着沐浴着金光的师傅远去,问道:“奶妈,你觉得师傅好不好?”
小江也看了一眼逆着光越发虚幻的身影,感叹到:“小少爷,像金大师这么个年纪的有钱人,已经在家享福了,但是他老人家却为了教你,还带你翻山越岭,你一定要好好学呢。我很钦佩金大师的为人,虽然他板着脸的样子看着挺吓人的,但是不板着脸的时候很慈祥,像我曾经的爷爷。”
“嗯,奶妈,我一定会好好学的。虽然师傅总是欺负我,可是谁让他做饭好吃呢,我就原谅他啦。”
小江好好回忆了一下,也想不到金大师什么时候有“欺负”过唐墨,想来是这小子的思维有异于常人,不给他吃够爽也算是欺负吧。当然,小江可不知道唐墨被金大师考得痛不欲生的经历。
一番搜寻之后,金大师终于在一个被水流冲击成的滩涂找到了他想要的宝贝。这个位置恰好在水流拐弯处,由于地转偏向力的作用,上游冲击下来的砂石淤泥在这里沉淀淤积,形成了如今这块滩涂,充足的土壤、水分、光照,成了薄荷在这里扎根的最佳场所。
大自然的神来之笔,为我们提供太多太多便利了。金大师双手合十,朝着最高的山头拜了一拜。人应当学会感恩,尤其是要感恩大自然的无私馈赠,而这恰恰是人类最容易忽略,最容易看做是理所当然的。
采摘了新鲜的薄荷叶之后,今晚的主菜也就有了最重要的酱汁,今晚的晚餐就完美了。
除了手里的薄荷叶之外,金大师回来的时候,胳膊下还夹着一大捆绿绿葱葱的树叶。
薄荷叶洗净,一部分用刀柄捣碎,挤出汁液,煮沸之后,与切成极细的薄荷细丝混合均匀,撒上一点点胡椒粉增加味道的层次感,当然盐是必须的,因为猪手本来就是白水煮的,不放盐可就少了最重要的灵魂之味了。
“师傅,我洗好澡啦,竹象鼻虫什么时候做好呀?刚才我一边洗澡还一边想呢,我真是太喜欢它了。”
梳洗干净的唐墨此刻神清气爽,完全看不出他蹦跳了一整天的疲惫样子。
也是,对于这种与生俱来的吃货来说,只要有好吃的,就是解除疲乏提振精神的最好方法,比那些按摩睡觉喝咖啡的方法好太多太多了。
金大师看着唐墨,回想起唐建业告诉他的关于唐墨的挑剔的味觉,以及这两天来自己有意无意地试探,金大师心里冒出一个特别大胆的猜测,大胆到他差点走神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险些在五花肉焖笋起锅的时候,把锅里的笋给倒到竹筒外的空地去了。
“师傅,师傅!到底有没有虫子吃嘛?”唐墨的呼唤声使金大师重新聚集精神,专注于手上的工作。算了,等后面再找机会验证吧,若真是这样的话,能收到这样一个弟子,那可就是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