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所以他得耐心教。
“北岸周国的水军规模可比不上官军,你知道他们突然间冒出这么多战船来是凭着什么?”
“莫非也是用新鲜木料做船?”徒弟问道。
“对头!官军已经打探清楚了,周国似乎就是这样做的。”师傅点点头,这徒弟还不算傻,脑袋算是转过弯来了,“打仗,先赢了再说,什么新木料干木料,能打赢就是好船!”
“你看,周国再准备些木料晾晒,从三、四月到现在也行了,再做出战船把那些不行的换掉,这不就结了?”
“那那用窑来烘干木料不行么?”徒弟又想到另一种办法。
“烘木料那得用掉多少柴禾,这样做出来的船可费钱了。”师傅继续开导,“几艘、十几艘还行,这可是要做上百艘的战船,消耗的柴禾哪里吃得消。”
徒弟大约听懂了,他跟着师傅学艺就是为了出师后养家糊口,打仗、费不费钱什么的与他没太大关系,早点完成造船任务也好早些回家。
郢州被周军洗劫一空,原本在此处的水寨也被夷为平地,至于船匠什么的自然也是被掳走,师徒二人连同其他船匠都不是郢州本地人,他们都是七月时被官府征发,随军来到武昌候就住在这重建的水寨赶制战船。
刚过一会这徒弟又有问题了,他问师傅为何官军会在这樊湖造船,看样子水军也是在这湖里操练,可樊湖走樊水从樊口入江得有二十多里,而武昌城东南郊外不远就有湖泊,为何水军不在那里驻泊。
“你是说南湖?那里离江太近,南湖临江的出口也就是五丈口太小,容易被对岸的周军堵了。”
“可若是官军在五丈口设立水寨”徒弟依旧问题连连,不过刚说完他也觉得不行,周军只要堵在五丈口外就行,官军战船出不来也没用。
樊口也有类似的问题,樊口上游的峥嵘洲有周军战船值守,防的就是官军战船要从樊口冲出来,不过好歹樊口水面宽许多,能短时间冲出来的船也多,突围的希望就大些。
见着徒弟想通了,师傅点点头又补充道:“南湖东面十余里外的燕矶可是周军地盘,湖区那么大,要是周军派出人悄悄摸过来,到时放火烧船那可不得了。”
“聊什么呢!不干活聊什么呢!”有监工破口大骂,见着对方作势要走过来甩鞭子,师徒俩赶紧奋力拉锯子干活,徒弟正满头大汗之际,不经意间瞥见湖面上有一艘小船驶来,守在附近的几艘战船随即冲上去拦截。
“这是怎么了,谁那么大胆敢靠近水寨?”
“莫要望了,皮痒想吃鞭子?!”
。。。。。。
水寨一间房内,一名将领正盯着面前男子,那男子三十来岁身材干瘦,皮肤黝黑长着两个大板牙,左右各有一名士兵挟持着他。
“你是说族里有人勾结周军,要来烧这水寨?”将领问道,男子点头说是,他族兄近几日行踪诡异,和操着外地口音的陌生人来往频繁,后来他几次偷听发现对方竟然做了周军内应。
他说族兄从上半年开始就有些不对劲,经常悄悄出去数日才回来,问是去哪里总是推说去打猎,可每次回来就拎着一两只野鸡野兔什么的,哪里像是打了几日猎的样子。
“定然是给周军带路去了!”男子狠狠地骂道,将领看着他却依旧不动声色,此人来自樊湖南面山脚的田家寨,声称探得机密要来出首,当然也希望立功后能得重赏。
“你说他们约定日子,由你族兄带路来烧水寨,走的是陆路还是水路?”将领盯着男子眼睛问道。
男子说具体日子他哪里听得到,反正就是这几日内,具体走的当然是水路,因为他族兄正在收集船只。
“既如此,你和本将去武昌面见将军,当面把所知道的一切告知。”
“哎哟,我这是找借口驾船溜出来的,对人说的是出来打渔,要是回去晚了他起疑心怎么办?”男子叫苦不迭,“将军,您信不信不要紧,反正马上注意提防准没错。”
“你先回去吧,本将自有安排。”
男子闻言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叹了口气带上草帽遮遮掩掩的跟着士兵出门,待其走后一人从后面转了进来,来到将领身边说道:“此人卑职认得,确系田家寨之人,名叫田六螺,和其他族人一样以在樊湖打渔为生。”
“他所说有人做周军内应之事你觉得可能么?”
“极有可能。”那人回道,“周军将郢州地界百姓掳走,但都是郡县连同临近的村落百姓,这些散布在山里湖里的偏远村寨都幸免于难,有人勾结周军做向导不足为奇。”
“是啊,若不是这些吃里扒外的混蛋带路,周军哪里能在郢州为所欲为!”将领狠狠地骂道,方才他仔细观察了田六螺的言行举止,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最关键是最后一个问题。
他要男子一起去武昌,而对方也是一个告密者应有的表现:急着回去免得被人发现,这种做贼心虚的表现很正常,所以他判定对方所言至少有一半是真的,无论如何注意警戒总没错。
“水寨立刻加强防御,让士兵们马上布防。”他吩咐着手下,“赶快备马,本将要入城面见将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