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拉泔水的绕路就绕路”车夫嘟囔着,他身边坐着的年轻人跳下车,牵着挽马协助马车掉头,护卫们冷冷的看着马车转向,警戒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些。
“瞧那德行拉泔水还这么威风,以为拉的是金子么”最先发难的那个护卫低声骂道,旁边人问他是不是认得这拉泔水的,他呸了一声骂道:“谁认得那拉泔水的,我就是这么一诳,结果这厮还真是拉泔水的。”
护卫们拦住了试图接近府邸的马车,那马车掉了个头反方向离开,走了十余步距离后,年轻人又上了马车,车夫低声问道:“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马车的挽马在东侧,车队一会定然是向东端路口走。”
“很好,我放慢速度,你留神马车的动静。”张\定发吩咐着,如今的他已经乔装打扮,变得面目全非。
“放心,我用镜子看着呢,只要不回头,那些人就不会起疑心。”
“一会把握好距离,动作隐秘些,前方有席府的眼线。”张\定发叮嘱着。
“知道。”
就在两炷香时间之前,张\定发还在使邸里和邸令交谈,为的就是让对方见证自己在使邸里,然后得宇文温命令,从地道潜出使邸,在其北侧的一处民宅内钻出来。
使邸原本没有地道,至少宇文温一行人住的那块区域没有,他们于五月底下榻使邸后,在其北面隔街暗地里租了个宅院,然后开始挖地道,作为宇文温紧急情况下脱身之用。
这地道如今就派上了用场,宇文温身边护卫都是一口南音,唯一例外的就是张\定发,只有他能轻松的混迹于邺城街头人群中,不怕口音引起别人注意。
所以刺杀席胜的重任就由他承担,而另一名机灵的护卫作为副手,伴做拉泔水的车夫接近席府。
也正是如此,方才被席府护卫拦下之后,一嘴北地口音的张\定发能够自如的与对方交谈,并未引起对方的注意,加上乔装打扮改变了样貌特征,不怕对方认出身份。
“头领,再走上三十步,那距离就差不多了。”坐在他身边的年轻人低声说道。
“不能停,那些人肯定在盯着,若是距离远了那就远吧,你注意一下,如果太远我会出声,你立刻就跳到车厢把东西射出去。”
那年轻人应了一声,借着手中的一小块镜子,打量着身后席府大门方向的动静,马车那敞开的车厢里放着几个泔水桶,其中藏着一副上好弦的大弩,能同时将装好的四个火油弹射出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袭击席胜的车队,火油弹中装着机关,能在其射出去后立刻冒火,不过如此发射的准头欠佳,不一定能射中席胜的马车。
年轻人是操作大弩的好手,能目测估算距离快速调整大弩的仰角,眼力不错,射击一百五十步左右的马车,命中率属他最高。
此次行动,只要席胜一上车立刻就发射,如果老天保佑射中席胜的马车,即便不能将其烧死,也能折腾得鸡飞狗跳。
如果射偏或者距离不对,那也无所谓,燃烧的火球能把席胜变成惊弓之鸟,至少要过一段时间才敢出门。
不是不想一击毙命,只是难度太高了,宇文温在邺城没有根基,手下除了张\定发都是南方人,一开口说话就露馅,没办法不着痕迹的潜伏在席府附近民宅,只能用流动方式来靠近。
“头领,护卫骑兵正在上马,一定是那席胜要出来了”
“稳住,前方席府的暗哨在看着这边,席胜上车后等我下命令再动手”
。。。。。。
席府内,席胜在护卫的簇拥下穿过庭院,向着大门走去,管家在马车处左顾右盼,见着没有异常便向其点头,席胜见状也是点点头。
走过大门来到马车边,他正要和管家交代些事情,忽然间马蹄声起,马车后列的骑兵中忽然一骑冲出,撞开人墙向着席胜袭来。
电光火石间,那骑兵拔刀就向席胜脑袋砍下,管家眼疾手快将席胜推开,结果被长刀砍中后脑,血光溅起。
“有刺客”
凄厉的喊声响起,席府护卫们拔出佩刀一拥而上,那骑兵见一击不中,席胜滚到一边,而护卫们又奋力围了上来,他口中唿哨一声两腿将马肚猛地一夹。
胯下坐骑立刻调转方向,将马尻对准席胜,随即奋力甩起后腿,只听彭的一声,席胜被踢个正着,惨叫着向后飞起,掠过冲上来的护卫头顶,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落地面。
弓弦声起,有手快的弓箭手向刺客放箭,他闷哼一声伏在马背上,一部分护卫喊叫着去救席胜,另外一些向着刺客围来,要将其扯下活捉。
刺客胯下坐骑一声嘶鸣,撒开四蹄撞开人群向着东边冲去,不顾围上来的席府护卫拦截,奋力突出重围,浑身血迹斑斑的驮着主人逃跑。
马蹄声起,疾如雨点,席府的护卫骑兵追了上去,一声声叫喊划破了邺城上空。
“刺客,抓刺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