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将表哥和姑姑灌醉,又下药,好方便你们动手?”
到了这个时候,厉昊业只能点头:“我真的劝过小姐,又说要去告诉侯爷,她就说不给我解药。可如果真的杀了夫人和少爷,事情败露了我一样活不成,就赌了一把,不愿意再杀人。小姐大概看出我比较坚决,就让我先回房。我以为她改变了主意,谁知我刚回到房间不久,她又把我带到这里,我才看到她竟然杀死了夫人,说已经是我的同谋,一旦真的出了事,我们两个都活不成,我只管把夫人的心挖出来,剩下的,我就不用管了!”
墨雪舞微叹:“她只杀人,不挖心,是怕我们看出这次挖心的人和上次不是同一个人吧?”
“是。”厉昊业应了一声,“万一伤口跟之前不同,也会是一个破绽。”
至此,真相大白,虽然另一个死者那边还没有去看,不过情形应该大致不差。
墨雪舞点头后退几步,走到北堂苍云身边:“各位大人,我清白了吗?”
北堂苍云皱了皱眉,俯身将墨雪舞打横抱起:“你累了,先休息一下,我们一会儿就走。”
北堂千琅早已悲愤交加地怒喝:“司若烟,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皇姐从小把你养大,养育之恩大于天,你不思报答倒也罢了,居然为了一己之私置她于死地?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反正已经活不成了,司若烟也就无所顾忌,同样尖叫起来:“你还说我?你口口声声说我爹娘因你而死,你会好好照顾我,给我想要的一切!可我只不过想嫁给表哥,你却百般推辞,始终不肯满足我这唯一的心愿,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只要有墨雪舞这个贱人在,我就永远不可能得偿所愿,我当然得要她死!”
什么都不用说了,所有的一切都源于司若烟因爱生恨,并迁怒到墨雪舞身上,才借着那天竹林里墨雪舞的异状,制造了这三起残忍的挖心案,好将墨雪舞弄死。
可就算墨雪舞真的因此赔上一条性命,北堂苍云也根本不可能娶她。当然,她这种人是永远不可能明白这一点的,否则就不会做出这么愚蠢而残忍的事了。
可惜了所有的死者,尤其是北堂千影母子,竟然生生把性命断送在了最亲的人手中。十几年前把司若烟抱回去抚养,岂不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觉得最对不起他们的就是北堂千琅,可是当初这一切都是北堂千影主动要求的,并不是他强行摊派的,他似乎也并没有太大的责任,那么这一切到底怨谁呢?
一片静默之中,墨雪舞突然开口:“你化掉姑姑半截尸体,却没有把化尸粉销毁,是想找合适的机会把姑姑的尸体全部销毁,让我再也也查验不出任何证据。所以刚才你急匆匆地回来,是想毁掉剩下的尸体——不用否认,刚才我们派了人在暗中看着,就是等你做这件事。只要你动手,他们就会现身,你更加无可抵赖,不过姑父来得太及时,你只好把化尸粉又塞进了怀里,来不及藏到别处去。苍云,放开她吧!”
司若烟狠狠地瞪着她,什么也没说,反正到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不过这个反应也无异于默认了。其实她也没有傻到家,知道如果全部把尸体化掉,就没有足够的理由说人是墨雪舞杀的,所以化掉一半。可她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即便这样北堂千琅仍然坚持墨雪舞不是凶手,后面的发展就完全脱出了她的预料和掌控。
北堂苍云点头,一缕指风过去解了她的穴道,司若烟却软软地瘫在了地上,哪里还站得起来。
就算她的父母有恩于北堂千琅,所有的情分也都一笔勾销了。杀人要偿命,否则天理何在?
“父皇,我先带小舞回去了。”北堂苍云对着北堂千琅点了点头。
北堂千琅点了点头:“去吧。”
北堂苍云迈步而去,边走边淡淡地开口:“三天之内,让沧海王府尽复旧观。”
并没有指名道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跟逍遥侯说的。
逍遥侯是他姑父,也是因为痛失亲人才会失了理智,但这并不表示北堂苍云就会既往不咎。还是那句话,沧海王的家,那么好砸吗?
何况,他已再三声明墨雪舞无辜,他们偏偏不信,怨得谁来?
耳边还依稀能够听到逍遥侯悲愤交加的啜泣声,墨雪舞却已经无心去理会。虽然最终证明三起凶杀案都与她无关,她心里依然异常不舒服。
尤其是司若烟,逍遥侯夫妇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们教导出来的子女应该不会错。难道是他们疏于管教,或者因为北堂千琅的关系过分溺爱才会如此吗?但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能暂时回到宫中原先的居所,两人都仔仔细细地沐浴更衣,把所有的污渍和晦气都洗了去,又换了干净的衣服。
墨雪舞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动。不累,就是不想动。或者不是不累,是心累。
“不是你的错。”轻嗅着美人儿身上因为刚刚沐浴散发的清香,北堂苍云柔声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与你无关。”
墨雪舞轻轻摇头:“不用安慰我,我没事。”
北堂苍云皱眉:“你觉得我信吗?你敢说你不是在想,那些人,包括姑姑都是因你而死,所以你对不起他们?”
墨雪舞静了片刻,睁开眼睛看着他,有些苦闷:“我……终归难辞其咎。司若烟是因为始终无法嫁给你,执念太深才会走了邪路。如果当初……”
北堂苍云目光一凉:“怎样?”
墨雪舞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发现他眼里那一点危险的火苗,转头看着窗外顺嘴说了下去:“……如果当初……这些悲剧或许就可以避免了。”
北堂苍云想了想,突然微笑:“小舞。”
墨雪舞没有回头:“嗯?”
北堂苍云笑了笑:“你后悔,没有早一点把我给她,否则你此刻就不会如此内疚不安。”
墨雪舞愣了一下,终于回头:“你……多心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
北堂苍云笑容不变:“那你是什么意思?想好了再说,别惹我生气,不然打你屁股。”
墨雪舞噗的笑了出来,心头郁闷稍散:“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懂吗?我若是会把你给别人,又或者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何必费劲巴拉地跟她们比试?又不是闲的蛋疼。”
北堂苍云表示满意,却依然不依不饶:“那你刚才说,如果当初怎样?”
墨雪舞叹了口气:“如果当初我坚持不跟她比,就不会在杜冰雪的阵法中被人算计,导致邪性发作,司若烟也就不会灵机一动,用剜心的法子害死了那么多人。从这一点上来说,怎么都跟我脱不了干系。”
这话倒并非全无道理,北堂苍云却依然摇头:“这话说的,就有些矫情了。比试并非你所愿,你也是心疼我被人轻慢羞辱,才一怒答应,你是为了我,不是为了你自己。何况我们都不是神仙,谁也不能预知未来,只能说……”
墨雪舞有些好奇:“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