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了一种将这幅地图挫骨扬灰的冲动!
刷拉,面前一空,图纸已经被抽走,北堂苍云的声音跟着响起:“小舞,你要把自己折磨死吗?”
墨雪舞不自觉地咬牙,边说边抬头:“我就不信治不了它!给我!”
北堂苍云叹口气,把图纸折叠起来放在一旁:“听我的,这东西未必有用,我早说让你别看了,偏偏你要以死相逼……”
他的声音突然消失,因为墨雪舞这一抬头,他突然发现她原本黑亮的眼睛居然泛起了隐隐的绿光!
怎么会这样?是因为一直参不透这幅图导致太过烦躁,才引发了她体内的邪性,还是这幅图本身有问题,果然可以控制人的神智,并引发了邪性?
不管怎样,这幅图必须毁掉,不能再让她看了!
“发什么呆呀,给我!”墨雪舞起身,胳膊绕过他的身体去拿那图纸,“一定有办法看的时候不晕的,我要再试试,你别添乱!”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北堂苍云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一下用的力道实在不算小,甚至连语气都透着一丝异样:“小舞!”
一股剧痛从手上传来,墨雪舞哆嗦了一下,眼中的绿芒开始隐没,只剩下了满满的疑惑:“干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北堂苍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唇角立刻露出一抹笑容,却依然紧盯着墨雪舞的眼睛:“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再看这玩意儿了,还不知道有没有用,你却要为此受这么多折磨,我看着心疼。”
还好,她的眼睛正在恢复正常,这是不是表示那股邪性也暂时被压了下去?可是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不是只有在碰到后背的胎记时,才会出现这样的异状吗?难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的变故又出现了?
或许是因为绿芒从出现到消失的时间太短,也或许是因为邪性并没有真正发作,墨雪舞并不曾察觉到任何异常,就只是叹了口气:“其实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顶多就是有点恶心头晕,也算不上什么折磨。我就是想着,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不能轻易放弃,万一真的见鬼了呢?不过你是不是先放开我,好痛啊!”
北堂苍云立刻松开了手,呵呵地笑笑:“不小心太大力了点,没事吧?”
墨雪舞虽然修为已废,却绝不是娇滴滴弱不禁风的林黛玉,忍耐力又超过一般人。问题是北堂苍云刚才用的力道实在太大,她整只手都被攥得通红,连骨头都隐隐作痛,不过还是笑笑摇头:“没事,我没那么娇弱,不过你还是再让我看看吧,万一真的能发现什么呢?”
“不行!”北堂苍云毫不犹豫地摇头,伸手去拿那张纸,“我就说这个东西根本毫无用处,干脆毁了它,省得你走火入魔!”
“别!”墨雪舞急了,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好好好,大不了我现在不看了,先休息!你别冲动,万一真的毁掉了重要的线索,后悔也晚了!”
北堂苍云却依然挣扎,因为他眼前总是闪烁着墨雪舞冒着绿光的眼睛:“这不是线索,根本就是一个恶意的玩笑,我不能让你因此受到任何伤害!小舞,放开我,我要毁了它!”
“苍云!”墨雪舞也是真的急了,居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人命关天啊!”
人在情急之下,力气一般都会比平时大得多,再加上北堂苍云毫无防备,居然被她推得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才重新站稳,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小舞……”
“我知道你为我心疼,可我不过是头晕恶心,你知不知道当你内伤发作痛苦不堪的时候,我有多么心疼?”墨雪舞虽然在一叠声地质问,眼里却有着明显的疼惜,甚至有着掩饰不住的浓烈的痛苦,“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我不怕跟你一起死,可是我更想跟你一起活!比起和你死同穴,我更愿意和你生同寝,我要和你一起享受阳光雨露,我要你每天都疼着我,爱着我,护着我,守着我!苍云,我也有亲人朋友,可他们永远只会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只有你,只有你是我的整个世界,你是我的全部!没有了你,我将一无所有,只要有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 ……唔……”
眼前人影一闪,已经落入了北堂苍云温暖宽厚的怀里,双唇也瞬间被攻占,唇齿之间只剩下了北堂苍云那独特的清新如阳光的气息。
北堂苍云虽然紧紧搂着她,浑身上下却泛起了一股不可遏制的颤抖,因为他的心,正在剧烈地颤抖着。
初见时,墨雪舞是凉薄淡漠的,他这威名赫赫的不败战神甚至一度怀疑,他虽然征服得了天下,却永无可能征服这个温婉的女子,因为她表面的温婉下,遮盖着一颗冷漠而决绝的心。即便后来他们彼此倾心,他也以独特的方式闯入了墨雪舞的心里,可他在毫不保留地付出自己的全部的同时,却始终无法确定墨雪舞是不是已经真正完全的属于他。
可是这一刻,他不再怀疑了,因为墨雪舞心里有他,只有他。凉薄如她,应该是第一次在北堂苍云面前如此崩溃,把自己的整颗心活生生地剖给他看。
所以,北堂苍云心疼。
他仿佛要用这一个吻把所有的爱全部都给墨雪舞,所以吻得霸道而浓烈,仿佛恨不得把这个早就在他心尖上的人生生吞到肚子里,与她融为一体,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再也不要分开。
可是吻着吻着,他突然感到嘴里进入了几滴咸涩的液体,不由微微抬头:“小舞,你哭了?”
墨雪舞只是静静地流泪,不但没有嚎啕大哭,甚至连啜泣声都没有,可就是这样无声的落泪,才更搅得北堂苍云心乱如麻,甚至整个人都被搅乱了。
“别哭啊,乖。”北堂苍云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温柔得就像天边的一抹微云,“我不是说过吗,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你流泪的人是不会让你哭的。我本来想着绝不会让你哭,可好像你仅有的几次哭泣都是因为我,我有那么失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