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共戴天的仇敌,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似的!关键她每一掌击出,都带着惊天动地般的雷霆之势,几乎要将这偌大一座宫殿拆掉了,何况是三个人?
眼看她这一掌再度劈来,但见漫天都是掌影,更带着隐隐的雷鸣,步天咬了咬牙,刷的就要出击——
幸好就在此时,一道纯黑色的光芒陡然从窗外疾射而入,刷的没入了墨雪舞体内!下一刻,就见她浑身一僵,然后软软地倒地,双眼紧闭昏死了过去!
太好了!哪位高人相助?
步天大喜,立刻抢上去把墨雪舞抱了起来,三两步奔过去放在了床上,这才来得及回头:“你们怎样?”
北堂苍云扶着落月坐到桌旁,踉踉跄跄地奔到了床前:“落月伤得比较重,我还好……咳咳咳……”
几声轻咳之后,嘴角又有血流下,他只得暂时住口。步天皱眉:“我帮你疗伤……”
“不用,我自己可以。”北堂苍云一抬手阻止了他,声音都有些发虚,“帮帮……落月,他……替我挡了一掌……”
也看得出他的状况还可以,步天也没有坚持,走到落月身后扶住他的双肩,将一股醇厚而柔和的内力输入了他的体内。北堂苍云也闭了眼,运功疗伤。
好一会儿之后,步天收回手笑了笑:“这一掌记在我账上,我会替苍云还给你。”
落月抹去嘴边的血:“不用,这是我欠苍云的。”
步天也不跟他争执,看到北堂苍云也睁开了眼睛,便接着问道:“刚才是谁?”
“师父。”北堂苍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内力修为深不可测,带出的黑芒无人能仿。”
落月微微有些好奇:“你使用内力时,带出的岂非也是黑芒?”
北堂苍云摇头:“不一样,比起我,他带出的黑芒更晶莹,我的则更暗沉。”
“好吧这不是重点。”步天抱着胳膊看着依然昏迷的墨雪舞,眼中的凝重不是假的,“重点是他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相见?”
北堂苍云冷笑:“天知道!反正只要他不来见我,我永远见不到他。”
步天表示无所谓,接着开口:“那墨雪舞呢?好好的她又为什么……”
“你还敢说?”北堂苍云咬牙,目光骤然冷了几分,“还不是你那幅莫名其妙的破地图!”
想起墨雪舞看那幅地图时的异状,步天倒是愣了一下:“地图?这怎么可能?她体内早就有邪性,跟地图有什么……”
“有邪性不假,但若不是地图,也不会被引发!”北堂苍云也是心力交瘁,说话便有些不经大脑,“步天,一直以来你虽然纠缠不休,但我宁愿相信真的另有隐情,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是包……”
落月一把按住他的手:“苍云!”
他的手很热,北堂苍云的手很凉,这一下接触,两人都颤了一下,北堂苍云下意识地住了口:“我……”
步天静静地看着他,面具下的脸上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那双幽深的眼眸,冰冷渐渐在里面凝聚:“包藏祸心?我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除掉墨雪舞,好彻底霸占你?”
北堂苍云一时有些无法面对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我……我心里很乱,你……”
步天静了片刻,突然笑了笑:“苍云,你很好啊!我那么掏心掏肺的对你,到头来只换了你一句‘包藏祸心’?”
不知是因为那冰冷的语气,还是冰冷的目光,北堂苍云心中更加不舒服:“我……”
步天什么也没说,嗖的消失。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落月才微微一叹:“苍云,这次是你过分了。步天是正邪难辨,但绝不卑鄙,就算卑鄙也是卑鄙在明面上,不会耍这种龌龊的手段的。”
北堂苍云疲惫地闭了闭眼:“我知道,我会找他的,不用担心。”
我担心有什么用,解铃还须系铃人。落月看他一样,干脆转移了话题:“小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师父都来了,为什么不现身说明,告诉你解决之道?”
北堂苍云冷笑:“不故弄玄虚,怎能显出他的与众不同?高人嘛,就是要神秘一点,才显得特别高大上。”
落月眨了眨眼,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低笑,便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有人在笑?”
“不是好像,是真的。”北堂苍云居然还能稳稳当当地坐着,“不过这就表示,他不会出来见我。”
“就是不打算管了?”落月皱了皱好看的眉,“他不管的意思就是,相信你自己可以?”
北堂苍云摇头:“这倒不是。他不管的意思就是,是死是活看天意,我死了也活该。”
落月有些无语:“那你不追?”
北堂苍云还是摇头,顺便冷笑:“趁早省点力气,他要是想见我,早出来了。他的心思谁也猜不到,我也从来不猜。”
好吧,也就是说此路不通。落月只好把目光转到了墨雪舞脸上,满是担忧:“那小舞到底怎么回事?你确定是地图吗?”
北堂苍云趴在桌子上,只觉身心俱疲:“不确定。”
“那你骂步天?他要找驭龙丹是为了治好你的内伤,你不感激倒也罢了,居然还骂他包藏祸心。”落月表示替步天委屈,“我看你这次伤他不轻,小心他跟你反目成仇。”
秋水长天的总瓢把子,那不能是简单的角色。要真的成了他们的仇家,绝对是最糟糕的事。
北堂苍云闭上了眼睛,气息乱得很:“我好乱……”
落月倒也不是指责他,因为他知道北堂苍云其实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一个,便叹了口气:“怎么才能确定与地图无关?就算有关,步天也是无心。”
“我知道。”北堂苍云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确定一下,大不了毁了地图!我宁可不治内伤,也不能让刚才这种事再度发生!”
落月想了想,追问了一句:“什么办法?”
北堂苍云苦笑:“我不知道啊!不是说了会想吗?”
落月微笑:“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他这么笑大概是想让北堂苍云放松一下,北堂苍云却忍不住咬牙:“你确定要这么幸灾乐祸?小舞邪性发作没伤到你是吧?”
落月立刻神情一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应该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否则你师父不可能见死不救的,你们又不是仇人。”
这么说就比较容易接受了,何况他说的有道理。
北堂苍云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跟着正好看到墨雪舞的脑袋轻轻晃了晃,嘴里发出了一声模糊的低吟:“嗯……”
“小舞?”他立刻起身上前,顾不得因为动作太猛牵动了内伤,而引发的阵阵剧痛。
墨雪舞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开始眼里自然是没有焦距的,只有一片迷茫。好一会儿之后,她的意识才渐渐回归,终于回过头来,跟着眉头一皱:“苍云?”
“嗯。”北堂苍云微笑,所有的烦乱都压了下去,眼中只有温柔,“觉得好些了吗?”
墨雪舞翻身坐起,只觉得脑子里依然昏昏沉沉:“我……怎么了……你受伤了?落月,你也……”
两人身上都血迹斑斑,何况还有尚未散尽的血腥味。尤其是他们的气息,虽然尽力克制,却依然能够听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