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凉凉淡淡的,直到听到这几句话,她才浅浅一笑:“还行,没让我失望,我还以为你要劈头盖脸骂我们一顿。这么看起来,你并没有因为父皇母后出事而失了基本的冷静和判断力,那我就放心了。”
北堂苍云叹了口气,其实有点惭愧:“我要是真的会因为这样就全面崩溃,还有什么资格做沧海王府的定海神针?还有什么资格守护你们吗?行了,快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计划,我该怎么做?”
墨雪舞唇角一勾,那丝微笑令人直哆嗦:“之前你不是说合魂血术对北堂凌锐和温心柔最有利的就是,他们死了父皇母后也会死,但父皇母后若是出了事,他们却安然无恙,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吗?”
北堂苍云点头:“没错,所以?”
墨雪舞冷笑:“所以我要把他们这个优势彻底粉碎。我给他们下的毒是我刚配制的,听我说,明天……”
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北堂苍云和步天都是一喜,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北堂千琅和云羽蝶就又多了一重保障,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找他们了!
“好得很!”步天冲她竖了个大拇指,眼中的笑意却也透着冰冷,当然不是针对墨雪舞,“小舞,你用毒的本事的确是我生平仅见。这一向被认为低端到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硬是在你手里成了克敌制胜的关键,无往不利的利器,你牛叉。”
墨雪舞笑笑,跟着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我丹田破碎,没有内力防身呢?当然只能另辟蹊径了。既然要用,就要用到极致,就像我说的,任何事情,只要做到极致,都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哪怕用毒也是一样。横竖不管高端低端,能克敌制胜就是好手段。再说我用毒又不是为了害人,要害也是害该死的人,问心无愧。”
步天又给了她一个大拇指:“说得好,其实手段无所谓正邪,关键看用手段的人是正还是邪。”
“是这话,毒也是武器的一种,武器本无所谓正邪,关键在人。”墨雪舞点头,接着跳过这个话题,“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步天摇头,眼中闪过几分忧虑:“就那样,我回来是告诉你们,我从秋水长天调的人赶来的速度比我预计的要快,第一批已经到了百余人,已按我说的法子开始找人。另外我还告诉了他们如何识别鬼鹰,苍云,你也告诉鬼鹰如何识别我的人,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起来了。”
北堂苍云点头:“放心,我马上告诉他们,而且很快就会传到所有鬼鹰耳中,辛苦了!”
步天摆了摆手:“这事儿应该早做的,也省得我专门回来一趟。关键他们的速度的确超出我的预计,看来这段时间功力提升很快,值得嘉奖。”
墨雪舞也不意外,要真那么容易找到俩人,何须秋水长天和蓝家齐齐出马?
动作一顿,她仔细看了看,爬起来就跑:“还少了一味药,我回房拿,你们聊……”
也没顾上理会她,北堂苍云瞅着步天笑了笑:“我就说,你再不回秋水长天坐镇,你那帮兄弟怕是就不要你了!”
步天本来打算走了,一听这话又转回身看着他,无论语气目光都很认真:“他们若是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北堂苍云慢慢收敛了笑容,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你怎么办?”
步天不说话,咬着唇看着他。
北堂苍云也看着他,隔了一会儿突然微笑:“没事,我帮你重建一个秋水长天。”
步天也微笑,依然无比认真:“其实只要有你,我可以不要秋水长天的。”
北堂苍云叹口气,摇了摇头:“我给得起你一个秋水长天,给不起你我自己。你若真想要我,下辈子请早,这一生没可能。”
步天轻挑唇,笑得很浅,可是莫名很危险:“这话你说过一次了,还记得我当时的回答吗?”
北堂苍云也是个记性绝佳的,也或许是因为步天给他的一切都让他刻骨铭心,所以略略回忆了片刻,他便微微苦笑:“你说,你不要来世,只要今生和我,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想试试。”
步天点头,对当时的一切也记得很清楚:“然后你反问我,不在乎我们因此变成敌人?我接下来怎么回答的,还记得吗?”
北堂苍云有些无奈,但还是乖乖回答:“你说,你那么喜欢我,我怎么忍心与你为敌?我就说,我不忍心,所以一直在忍你。”
步天笑得双肩微抖,很开心,也很得意:“记得这么清楚?那我就放心了!这就说明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了,苍云,你别怪我喜欢你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值得。”
北堂苍云表示深深地不赞同:“我就是看不出,我哪里值得。用二弟的话说,我除了长得比他美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是他眼瞎,看不出来。”步天毫不客气地骂了北堂凌锐一句,眼里是满满的笑意,“别的不说,你那是比他美一点吗?是美无数倍好吗?他一丑八怪,哪有资格跟你比。我不怕承认,我最先为之神魂颠倒的,就是你的美,然后我发现,你最让我欲罢不能的,是你的心。”
北堂苍云默默地打个哆嗦,然后一脸诚恳:“我看你好像很忙,那你去忙吧,我不耽误你的功夫了。”
步天不但不急着走了,反而踏上两步,越发含情脉脉:“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天大的事情都可以放在一边,为了你,天下皆可舍。”
北堂苍云很无奈,却又生不起气来:“落月还说我对小舞动不动就秀恩爱,其实你才是,还秀得让我这么魂飞魄散,乍悚还惊。步天,你就不能放过我一次,哪怕只是一天。”
步天居然认真考虑了片刻,然后点头:“可以啊,但是放过你一天,第二天就得把前一天的补上,一天双份儿,你确定你行?”
北堂苍云看他一眼,哈的笑了出来:“当我什么也没说。我要出去找人,明天……照小舞的话做。”
跟在他后面往外走,步天无声地笑着,笑得很开心:你家小舞比我狠,真的。看她把北堂凌锐和温心柔折腾的,我都觉得浑身痒痒。
他也看得出来,尽管他花架子扎得依然挺大,北堂苍云却越来越不拿他当敌人了,谁让他总是那么不遗余力地帮忙呢?
没办法,就算知道是为了北堂苍云好,他也使不出太卑鄙下作的手段,那是本性使然。枉不久之前,墨雪舞还跟他说要想逼北堂苍云不断提升,他就必须保持心狠手辣,让北堂苍云一直认为他是敌人。可事实证明,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在某些时候,他甚至还不如墨雪舞狠。
都说是本性,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好吗?要是能改,还叫本性?江山易改,本性还难移呢。
墨雪舞既然没有生病,当然可以立刻入宫,但她会那么仁慈吗?不会。
晚一天进宫,就是为了让北堂凌锐和温心柔多受一天折磨,这痒了不能抓、不抓又太痒、一抓又太疼什么的,味道很酸爽的,不好好享受享受,怎么对得起她配药的辛苦?
本来她可以再晚一天进宫,不过她略微有些担心,俩人万一受不了折磨直接撞墙抹了脖子,北堂千琅和云羽蝶就得陪葬,那就有违初衷了。
反正现在进宫也差不多了,俩人已经被折磨得脱了不止三层皮,她敢打赌,他们从头到脚绝对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如果有……再让他们抓一会儿,抓到没有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