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越不容易掺假。
“其实我想过找沧海王问问。”墨雪舞突然开口,“不过真心没有必要,反正就算不知道这件事,我也已经决定离开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都没有跟我提起,说明这是他最重要的秘密,就算我问他也不会说的。”
凌落月看着她,轻皱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可如果问了才发现,一切真的是一场误会呢?你若问不出口,我去替你问。”
“别,那就更不合适了。”墨雪舞抬手阻拦了一下,“都说这是他的秘密,你去问他,他就会知道我将他的秘密到处宣扬,不好。”
这倒是。
凌落月还是觉得有点儿可惜,可让他劝墨雪舞不要在意这些,他又觉得说不出口,谁愿意在最爱的人心里只是一个替身?如果是他,他也宁愿选择离开。
许久之后,他再度开口:“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我来不来根本没区别。”
药物的配制暂时告一段落,墨雪舞总算停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笑容很温暖:“不管怎样,谢谢你,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没办法。”
凌落月也坐了下来:“这事你真的不打算告诉苍云?”
墨雪舞摇了摇头:“不打算,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凌落月微微侧头,眼睛晶亮晶亮的:“那你为什么不跟别人解释,只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你误会我。”墨雪舞笑了笑,目光很诚挚,“我想让你知道,我还是原来的我,你就不会对我失望。”
想是这样想,可她究竟有没有变,她自己都不清楚,别人反而更容易看清。
凌落月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你怕我对你失望,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呀,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墨雪舞虽然在笑,却叹了口气,“朝夕相处过,生死与共过,也算同床共枕过,我跟你之间的情分没有人能比,我在乎你,就在乎你对我的看法,你可以无所谓,我不行。”
凌落月的唇角又微微往上挑了挑,目光说不出的灵动,透着浅浅的暖意:“我没有无所谓,也没有对你失望,我知道你还是原来的你,所以我也跟从前一样喜欢你,没变过。”
墨雪舞微笑,笑容还算愉快:“那就好了,情人或许会分道扬镳,但交朋友是一辈子的,落月,不管未来我跟沧海王走向何处,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明明应该令人感到愉快,凌落月唇角的笑意反而凝滞了些:“听你这意思,你对和苍云的未来基本上不抱任何希望了吗?”
“差不多吧。”在他面前,墨雪舞也懒得粉饰,她所掩饰的只是自己的心痛和狼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两个人并不是彼此深爱,就一定能在一起,有时候连生与死都不能将他们拆散,但可能会败给……”
“人性的弱点。”凌落月把话头接了过来,目光清凉,“譬如妒忌,贪婪,自卑,自负,或者敏感多疑。”
墨雪舞深深地叹了口气:“既然是人性的弱点,是个人都有,包括我和沧海王。即便我们走不下去,也不能怨任何人,就当我们真的有缘无份。不用替我担心,真的,经历了生与死,我能看开,不会因此垮了的。”
尤其是经历了前世今生的生生死死,她的确能看得开,说不会垮并不是安慰之词。
谁知凌落月接着就像她一样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苍云会垮,他也经历了生生死死,但他在这件事上,看不开。”
墨雪舞笑得有些无奈:“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绝对不会再刺激他,其他的怕是强求不来。”
凌落月点了点头,也很无奈:“我并不是想强迫你必须跟苍云在一起,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们最终真的无法相守,而你又无处可去的话,我是你的退路。当然前提是,我能留下这条命。”
墨雪舞一时有些发愣。凌落月的身份极其特殊,月未央一直没有放弃,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种族,因为所谓的大业,凌落月一直处在漩涡的中心,谁知道哪一刻他就会灰飞烟灭?
可这么一个集天地日月之精华灵气于一身的精致的人,是上天造物恩宠,若是真的灰飞烟灭了……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尖锐地痛了起来。
见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凌落月误会了她的意思,就淡淡地笑了笑:“你这表情是几个意思?当初我们一起逃亡的时候,你说过我们可以相依为命,彼此取暖。我对你,永远是很简单的那种情分。”
墨雪舞站了起来,几步上前俯身抱住了他,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叹息:“我知道,落月,我真的知道。是你不知道,你有多么干净。如果后半生能跟你相依为命,我求之不得。如果将来我真的无处可去了,你就是我的退路。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需要公平。”凌落月笑了笑,抬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虽然苍云一直不肯告诉我,但我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对他而言,是一种威胁,他明明知道一旦我落到月未央手里,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却宁愿把我放在身边,耗费巨大的心力护着我,看着我,也不忍心下手杀我,他真的是个从骨子里就至情至性的男人。我说我是你的退路,是不相信你们真的会缘尽于此,我替他守着你,或许不定什么时候,你们就能消除一切隔阂,再续前缘。”
墨雪舞的眼泪终于哗的流下,更紧地抱住了他:“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受不了……”
凌落月拍拍她的后脑勺,声音里虽然带着本性的冰冷,却显得温和:“我不是一定要强迫你留下,但我希望你再慎重考虑考虑,做出一个遵从你本心的、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我知道你是神医,但你真的配不出后悔药。”
墨雪舞只能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不用替我担心,我可以。”
小哭了一场,多少发泄出了一些,墨雪舞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松手后退:“也不用太替沧海王担心,他背负着特殊的使命,注定不能软弱……”
话未说完,她突然看到凌落月的眼睛里泛起了绿色的光芒,跟着便恍然:“今天是月圆之夜了。”
凌落月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打算跟你说几句话就走的,不会超过子时。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墨雪舞虽然表面平静,心潮也有些起伏,也就不再多说,看着他离开了。
周围渐渐变得宁静,墨雪舞的心也稍稍平复了些,便继续配制药物。倒不是现在有什么需要,只不过她早晚要离开,一些比较容易用到的药物,譬如除疤的,解毒的,压制毒性的,促进愈合伤口的,多配一些,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还好,经过一阵通风之后,房中的怪味消散了不少,基本上可以承受了。
可就在这时,北堂苍云突然出现在门口,看起来还算平静:“我能进来吗?”
墨雪舞微笑,语气也很平和:“这么客气干什么?沧海王府还有你不能进的地方吗?”
北堂苍云顿了顿才举步入内,跟着眉头微皱:“味道这么冲,怎么休息?明天我让人重新给你收拾一个房间,专门拿来配制药物。”
墨雪舞的本能反应是说没有必要”,不过想起步天的嘱托,她只是点了点头:“好,那就辛苦你了。
北堂苍云心里由衷的不舒服。墨雪舞现在又和气又温柔,似乎跟从前没有什么不同,可所有的冷漠、凉薄和疏离都在眼睛里放着,现在的她,才是初相见时的她,他这个丈夫,跟大街上千千万万的路人没有任何不同。
“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北堂苍云其实挺平静的,却总给人一种酝酿着某种狂风骤雨的压迫感,“你在人前拿出一副和我依然恩恩爱爱的样子,到底是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