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消息,我终于把落月找回来了,是真正找回来了。”
墨雪舞心念一转,脸色立刻一变:“你解开了落月的记忆封印?”
凌浅月呵呵地笑笑:“真聪明,我好喜欢你。刚才我终于又听到落月叫我太子哥哥了,这声太子哥哥我已经等了整整五年,现在终于等到了,你说我怎么会不开心?”
墨雪舞当然没心思理会他是不是开心,只觉得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翻卷而起,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凌落月的面前:“那落月呢?他现在怎么样?你有没有伤到他?”
凌浅月的笑容虽然不变,眸子却又渐渐变得幽深:“这你放心,我早就说过,我用的法子跟月未央不同,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丝毫痛苦和折磨。不过从自我封印到封印解开这五年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全都不记得了,更不会记得你们之间的一切,他的生命里不再有你这个人,你明白吗?”
墨雪舞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泛起了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感觉,就好像生命中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此彻底失去了一样,真难受。
如同之前所说,她跟凌落月之间的情分与跟任何人都不同,当初是她把凌落月从大街上捡回了家,朝夕相处、生死与共、同床共枕过,也曾彼此约定要相依为命,现在凌落把她忘得一干二净,所谓相依为命将要在这里画上一个残忍的句号,怎么能不难受?
“有点难受?”凌浅月居然看出了她的心情,便含笑开口,“没关系,不是有我吗?从此以后,我将在你的生命中占据着比落月更重要的地位,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彻底把他忘记,只记得我,只记得我对你的好,相信我。”
墨雪舞没有心思听这些,就算有也不想听,却根本无力阻止,只能等他说完之后才轻轻咬了咬牙:“我能见见落月吗?”
凌浅月也不恼,只是微笑:“不是不能,只不过相信我,你已经没有见他的必要。他不记得你了,再见他还有什么意义?”
墨雪舞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那就当是最后再见一次,做一个彻底的了结,从此之后我跟他桥归桥路归路,无论生死都不会再有丝毫交集。”
凌浅月静静地看着她,片刻之后终于点了点头:“日落之前我会让你再见他一次,有什么想说的,现在不妨先想一想,跟他做一个最后的了断吧……咳咳咳……”
话未说完,他突然咳嗽了起来,还比较剧烈,不得不一转头用手捂住了嘴,甚至连帕子都来不及掏出。
墨雪舞的心思原本不在他身上,却没想到他这咳嗽持续了好一会儿,不但没有止歇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剧烈。尽管他用力并紧了手指,并且侧过了头,墨雪舞还是敏锐地发觉他的指缝中竟然有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都咳出血了?难道是因为他受到的核辐射更加厉害,出现了其他的毛病?
墨雪舞暗中吃了一惊,立刻悄悄启动了电子芯片,却发现他的状况跟上一次相比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应该不是核辐射的缘故,便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她也顺便发现,凌浅月肺部出现了感染,已经发展成了肺炎,而且是中度,如果不立刻用药控制病情,一旦发展成重度感染,恐怕就比较麻烦了。
幸好隔了一会儿,凌浅月便尽力克制住了自己,这才有功夫掏出手帕擦了擦唇角的血,又仔细擦着自己的手指,眉头早已皱了起来:“最讨厌血腥味……先进去,我去洗洗手。你也说过最讨厌血腥味的,别熏到你。”
他起身推着墨雪舞进了大厅,洗净双手,漱了口之后才过来落座,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了,就连唇角的笑也依然温润:“雪舞,你是神医,能不能看出我这咳嗽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也跟血液方面的问题有关系?”
“我瞧着没有。”墨雪舞慢慢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我无法给你试脉,确定不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不放心,还是得请太医帮你看看。”
凌浅月点了点头:“好,我会的。”
墨雪舞沉默下去,可是仅仅隔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凌太子,你想方设法解开了落月的记忆封印,是不是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凌浅月浅笑:“你这是关心我还是关心落月?”
他一问这样的问题墨雪舞就痛苦不堪,几乎忍不住呻吟:“凌太子,算我求你,你能不能有一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接着就反问我一句?这样的对白你不觉得很没有意义,很无聊吗?”
凌浅月倒是神色不变:“不觉得,我觉得挺有意义的,起码我可以确定,我在你心里到底占据着什么位置了,这对我很重要啊!”
墨雪舞咬了咬唇,挑出一个淡淡的冷笑:“骗你我是不忍心的,只能告诉你,我这是关心落月。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怎样了,你是否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凌浅月点了点头,仍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骗你我也不忍心,所以我也可以告诉你,他很好,至于我想要的东西,马上就可以得到了。”
那就是还没有得到了?
墨雪舞终究是稍稍松了口气,根据他们之前的推断,凌浅月拼命想从凌落月被封存的记忆之中得到的,很可能就是一种穿越幽冥深渊的法子。如果他还没得到,那就表示事情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可是一时得不到不代表永远得不到,到底该怎么办?
苍云啊!你们究竟在哪里?师父啊,求求你快出来拯救天下吧!你们神龙族不就是守护这片大陆的吗?怎么到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就一个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们到底在玩什么?很好玩吗?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玩啊!
她想的实在是太入神了,都没有注意到侍女是什么时候把饭菜摆到桌子上的,甚至还备了一坛酒,两个酒杯。
“怎么,又没话跟我说了?”正暗中咬牙切齿的时候,突然听到凌浅月又开了口,“除了落月,你就再没有好跟我聊的了吗?”
墨雪舞回过神来,才看到他已经把两只酒杯斟满,便一脸无辜地说道:“有啊,可问题是我想跟你聊的,你不想跟我聊,我有什么办法?”
凌浅月微笑,一口饮尽了杯中酒,一边重新把酒杯倒满一边说道:“你可以跟我聊一些,我想跟你聊的。”
墨雪舞轻轻吐出一口气:“可以不聊吗?我觉得这样静静地坐着也挺好的,可以想一些东西。”
“可以不聊。”凌浅月笑了笑,笑容让人后脊梁骨冒冷气,“只不过如果不聊,我会觉得很无聊,就只好做些比较有趣的事了。”
说着,他再次把杯中的酒倒进了嘴里,接着居然把手放在了墨雪舞的腿上,并且慢慢地向上移动着。
墨雪舞低垂了眼睑,看着那只在自己腿上滑行的手,尽量扯出了一个看起来杀气不那么浓烈的微笑:“如果我们来聊一聊凌太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凌浅月放在她腿上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就笑出了声:“相当有,你先说还是我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好喜欢你的识时务,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让你死,最终死的却是他们了,你相当会审时度势,而且能屈能伸,该服软的时候绝不硬撑,但该硬气的时候你也绝不屈膝。单凭这一点,就让世间绝大多数须眉男子都望尘莫及。”
说完他收回手,再次把酒杯斟满,一连喝了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