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道发紧的声音响在她头顶。
“你怎么知道我不来?”
俞姝被他冷不丁出现的这一声,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而男人立刻扣住了她的腰。
他又问了她一遍,问得越发认真,呼吸就在她耳畔。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来呢?”
两人这般情形,只把医馆里的人都看傻了。
穆行州立刻收回了目光,詹淑慧眨了眨眼,也半转了身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侧过脸去,只剩下这一夫一妾。
俞姝越是想走,越是与这瘟神一样的男人缠住,心下忍不住急了几分。
但这会,却不是该急的时候。
俞姝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五爷日理万机,婢妾不想麻烦五爷。”
她说完,又补了一句。
“婢妾没事了,五爷请回吧。”
詹司柏在这两句话里,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扣住她腰的手紧了紧。
他盯着她,“你就这么... ...不想见我?”
俞姝当然不想,她只想他快快走,她好再寻机会离开。
她一时没回他那话,就好似默认了一样。
五爷唇下抿了抿,有一瞬想似上次那般走开,从此与她冷了下来。
但这念头只是一过,又看到了她额上的新伤,白纱布下溢出了血。
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又受了伤,是不是她也难过的紧?
刚才那点念头一瞬间消散了。
男人重重叹了口气,“你若是不想麻烦我,便护好自己,莫要再受伤。”
温热的气息从他掌心向她腰间传了过来。
俞姝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的语气变得柔而软,与两人之间的情形一道,透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
俞姝不自在地侧开身去,垂了头,“婢妾谨记五爷教诲。”
但男人还是不松开她,又盯着她看了几息,才道,“回家吧。”
回家?
她确实想回家,但不是回他詹五爷的家。
她不由地朝他“看”了过去。
他却问了一句,“想让我送你回家?”
“不是... ...”
话没说完,他已经松开了她,吩咐了人。
“叫马车过来,回府。”
俞姝瞪大了眼睛,可白丝带蒙了她的眼睛。
她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她。
只有五爷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好了,回家吧。”
五爷要走,穆行州和詹淑慧自然也不敢再留。
詹淑慧委屈地看向穆行州,“五爷会不会恼了我?”
她说着又道,“就算五爷不恼了我,回家被我哥哥知道,也要生气的... ...这可怎么办?”
穆行州也不知道怎么办,但见小姑娘这个样子,犹豫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帮你解释一下?”
“真的可以吗?”詹淑慧抬眼看向他,“不耽误将军的事吗?”
穆行州并没什么紧要事,他说不碍,“那我送你回去吧。”
*
卫泽言又没有等到人。
他不由暗暗思索,难道俞姝已经不在京城?
若是人不在京城,这天高地广又要去什么地方寻呢?
卫泽言发愁,当天晚上却收到了俞军营地的来信。
一封是俞厉的,不用看卫泽言就知道他说了什么。
他拆了信,俞厉果不其然地只问了俞姝的情况,到底有没有找到人,其余事务一件没说,显然让卫泽言专心找人。
卫泽言看过就放下了,又拆开第二封。
是他来之前,叮嘱封林专门写给自己的俞军情况。
封林开头便道情形不妙。
俞厉重伤的事情,不知怎么散布出去了,甚至传言还说,俞厉至今仍时昏迷,能不能挺住且不一定。
这消息传的到处都是,袁王也知道了。
袁王虽然器重俞厉,但也对俞厉颇多管束。
眼下袁王知道了俞厉私潜京城,还闹出了动静,受了重伤回来,人差点没了。
袁王直接派了身边的亲信过来,狠狠将俞厉训斥了一顿。
卫泽言觉得这倒无所谓,但袁王让俞厉不要在外耽搁,直接带兵返回虞城。
看到这,卫泽言挑了挑眉。
俞军在外少说也有一年半载了,如今袁王让俞厉返回虞城,可见是对他意见相当大。
卫泽言是俞厉的第一军师,从前俞姝也在的时候,也能助俞厉一臂之力。
眼下俞姝不在,他也不在,只剩封林一个武将在重伤的俞厉身边,毫无保障。
若是这个节骨眼再出了事,只怕袁王不会轻饶了俞厉。
念及此,卫泽言眼皮跳了一下。
俞厉重伤的消息传这么快,是定国公詹司柏的手笔吧?
他传这消息,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卫泽言窝在京城,消息不畅,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只是暗觉不好。
可他这边,两只烟花放出去,一点火星都没有,根本连俞姝身影都没见到。
卫泽言思量来回,吩咐了人进来。
“两日后去西边放第三支烟花。”
卫泽言推开窗子,京城深秋的寒气扑了进来,他默默摇头。
这是最后一支烟花了。
若是再等不到人,他只能先行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