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商起家,却忌惮商人之至,弥留之际曾下遗诏,终身不许商人参加科考。及到文宗一朝,虽有心改制,却碍于祖制。而后两朝,皆承祖制,不敢稍逾。再者,商人逐利,为蝇头小利,不惜出卖家国。夷蛮铁器,多由他们走私,屡禁不止。”
陆承启皱眉,他没想到商人的劣根性,在这个时代显露无疑。他也不文绉绉的扯文弄墨了,直接说道:“首辅此言有失偏颇。这话是一棒子打死一船人,有因噎废食之疑。朕曾经研究过前朝税收,前朝经济并不及现在繁荣,但他们的税收,竟能岁入八千万贯。而我朝,最高不过五千万贯,这又是何理?”
在座大臣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不是陆承启来自后世,他又怎么会知道商业带给社会的繁荣?他从来不会小看商业的潜力,他要做的事,就是把商业引导到正轨上面,好让它在这个异时空的华夏土地上,绽放出最美的花朵。
徐崇光沉吟了一会,突然两眼放光:“陛下是要放开商业吗?”
陆承启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建国之初,有多少人口,多少土地?现在又有多少人口,土地?我朝农税十抽三,远远高于前朝。农户岂能没有怨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没来临之前,谁有当过回事了?”
徐崇光说道:“陛下,建国之初,土地人口皆不及现在三分一,如今人口涨了两倍有余,土地却一直无甚变化。”
陆承启沉重的说道:“是啊,太祖之虑,在于根基未稳;可此一时彼一时,不能以旧眼光看待现在的事物。现在土地根本负担不起如此沉重的人口,却不思改变,岂不是自取灭亡之道?你们要记住,时代是在变的,而世界也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若不能跳出樊笼,必定是夜郎自大,自取灭亡。来人,把这一句话记入朕的训示中:放眼看世界,因为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在座大臣谁听过“时代”,“世界”之类的词语?但他们博学多才,已从语境之中体会出了陆承启的意思,忍不住点了点头。
陆承启心道:“笑话,这是凝聚了几千年的哲学文化,我只不过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拾人牙慧而已,若是唬不住你们这些倔老头,我这穿越岂不是白穿了?”
陆承启继续说道:“朕前段时间,在坊市间做过调查,发现本朝商税几无。这治理国家,如同治水一般,堵不如疏,因噎废食绝不可取。是以,朕内有腹稿,开征商税,取消入城税、人头税等繁杂税收。”
徐崇光不由一惊,他是做过户部尚书的人,这些苛捐杂税一旦取消,单单依靠农税,商税,真的能撑得起这个朝廷吗?他连忙说道:“陛下,此事不可艹之过急啊!”
陆承启正是兴奋之际,听了这话,他顿时冷静了下来,沉思了一番,心道:“不错,古人接受新鲜事物没这么快,总得有个过程才是。也罢,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