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皇帝是很看重新式战船的,但从陆承启的神情来判断,似乎他说的并不符合他刚刚表现的出来的烦躁,倒是像一只到了发、情期的公狗一样。
张载自然也不敢拆穿小皇帝的谎话,只是小心翼翼地说道:“新式战船还在研究之中,陛下所说的模型都还在测试呢。”
陆承启点了点头,这是他特意叫来沈括、苏颂他们,吩咐要先建造一个模型,测量各种数据之后,才正式建造。别说新式战船还在图纸上。就是大顺现有的船坞,都造不了这等大船。先前造那巨型龙舟的船坞,却也不适合造这种新式战船。
“没想到子厚短短数日间,便把如此专业的术语都学了过去。不愧是当代大贤啊!”陆承启打趣说着,玉玲珑的影响,在他坚定的意志力下面,渐渐消散开去。
张载的老脸一红,苦笑道:“陛下就别折杀子厚啦,子厚现如今才知道。工匠一道,也是有极深的学问在里面的。先前受范相所劝,用功读书,却只读《中庸》、《春秋》,荒废其他。如今悟通了道理,只要是事物,里面皆含有它固定的道。圣人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工匠一道,何尝不是一种道,一种自然呢!”
陆承启大为吃惊,张载的悟性,居然强悍至斯。这是明清两朝,很多大儒都未曾悟通的道理,居然被一个比他们早几百年的大儒悟通了。不过想想也是,首先,大顺的思想风潮比较新颖,各种学说纷纷著书立传,从这点上,明清两代以八股文取士,禁锢文人思想,就显现出差距了。再者,张载此人,聪敏好学,又懂得自我反思,触类旁通之下,悟通这样的道理,也不足为奇。
陆承启叹道:“子厚这般大才,如不为朕所用实乃可惜。不如这样,朕赐你同进士出身,封为秘书省编修,专职著书立传如何?”
秘书省是自东汉以来,专门管理国家藏书的中央机构。大顺与正史上的宋代不同,已然没有了太史局,史书编撰归入秘书省。而太史局观测天文的这个职能,又归了钦天监,正史上的宋代叫司天监,其实是一样的性质,所以不再重复设立太史局。
张载一听,连忙推迟道:“子厚今已四十有三,已至不惑之年,如何能再入官场?若是以往,子厚答应无妨,可如今的子厚,只想在皇家大学里教书育人,若有空暇,自会著书立传,陛下不必为子厚如此大费周章。”
陆承启还待说什么的时候,马车已经通过减速停了下来,掀开窗帘一看,已经到了皇家大学大门外。陆承启沉吟了一下,说道:“此事子厚不必推卸,朕自有打算。对了,你方才所说的范相,可是皇考的宰辅范仲淹?”
张载点了点头,陆承启见状叹道:“可惜不为朕所用。”
他们下了车之后,负责运营驰道的监察士,连忙把马车拉走,因为下一辆马车很快就要来了。这个时候没有同步的通讯工具,只能通过精密的编排马车运行表,才能控制驰道的运行。不然的话,马车追尾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这新式马车上面,按照皇家大学学子的发明,装了一个硬木刹车装置。可马车高速运行之下,谁能保证一定能勒得住马,刹得定车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