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听他们的口音都不是我们那里本地的,就知道他们从别处来,船上的人脸色也大多不好,应该也是航行了很久。我年轻的时候身体可是比现在好,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我就上前和那船老大毛遂自荐,说我行的很,跟船十年多了。
船老大询问了不少话,最终觉得我还成,就招我上船了,我上船之后才发现,船上已经有了好几个鱼客,几个人一说话都是这几天才上船的。
我觉得好生奇怪,这要是只是打渔应该用不到这么多鱼客和这么大的船,这船上的人看着也不一般,身上有一股子杀伐之气,这种气息我当年也只是在一些海盗身上见过,但是海盗身上的那种杀伐气并没有船上这些人深重。
我心中已经有些后悔了,但是船已经离了岸口,想回去已经是为时已晚。船上一个鱼客也是见过一些市面,和我关系也很是不错,他私下对我说,这船不是普通的渔船而是战船改的。
我和他隐隐猜测到了些什么,但是不敢言语过多,只是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便闭口不言。船上的人找的也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鱼类,不然的话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有天夜里风声渐起,海上狂风大作,但是这条‘渔船’却在狂风之中安然无恙, 只是微微有些摇晃,我看着船舱的透气口里投下的月光,心里更加惶恐。我那是年轻心思重,只是觉得要是真的找到了他们找的东西,说不得我们这几个鱼客都要回不去岸上了。
我想着便叹了一口气,那个和我关系要好的鱼客和我同舱,听见我在夜里叹气他也坐了起来。
那人小我几个月,就唤我一声大哥:‘大哥你这是如何?怎地还在叹气?’
我拿出旱烟点燃吸了一口:‘老弟,这几天心思重,我总是往那不好的地方去想,我担心我们几个人都下不了船。’
那人听见我这么说,也跟着轻轻的叹了一口,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 大哥不瞒你说,自从我发现这船不一般之后,我就小心的探听了一番,别说还真让我听见了不少的事儿。'
我披上了衣服站起身,慢慢的挪到那人的床铺,轻手轻脚的坐到了上面:‘你说说,我这几天心里总是没有底。’
‘我听船上的人说了,这船上啊船老大可不是最大的,船上有个船舱里面住着一个男人,那个傲气的船老大都要听他的话,而且好像这船也是那个男人的。’说道这里他的声音更小了:‘大哥,我和你说,他们出来好像是要找那种东西!’他的手在腰上比了比,然后竖起手掌左右晃动了一下。
我听见了耳边的低语又看见他的动作,眼睛瞬间的瞪大:‘咋?他们要找那个东西?这不行,这可是罪过,我们不能帮他找,这是大罪,我们海上讨生活的不能坏了规矩。’
那人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没法子,咱们的命现在都在人家的手里,不找就是死。’
那个东西其实就是一种代称,海上行船禁忌很多,好多话都不能说得直白,船上的人家就用些别的话代替,天长日久的大家也都能心领神会了。刚刚他说的就是鲛人,人身鱼尾久居海中,被我们这些鱼客看做吉兆,因为相传鲛人心底纯善,见到落水的人会救起,并且护送至岸边。
如果有人想要抓捕鲛人,就是犯了海上的禁忌,不但行船不利,而且自身难保。
他这话说完船舱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出气的动静和外面的风雨声。
‘大哥,我不想死!’他咬着牙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看着船板的月光,低声的说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说完我回了自己的床铺,毫无睡意的辗转反侧,那人的也是翻覆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风雨稍歇,船上就有人来唤我们说是船老大找我们过去。我和那人相对一眼,心中忐忑不安,只怕是自己昨夜的猜测变成真的。到那时可真的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进退维谷。
出了船舱,其他几个鱼客脸色红润,想是昨夜的风雨并未打搅他们的睡眠,我苦笑一声,心下觉得无知无觉有时候也算是种运气。
几个鱼客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跟着传话的人来到上层的船舱,船舱里船老大恭敬的站在一旁,他身前不远处放着一个半透明绣着金色花纹的屏风。
屏风之后好像坐着一个男人,船舱里光线很暗,隐隐约约的看不清容貌。
只听见屏风后的那人轻轻咳嗽了几声,便即可人貌美的侍女走上前递了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