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甲板上,麻木的看着刚刚兔儿消失的水域。
还好,你真的逃走了。
“她为什么会逃走?”犀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面前。
“你主子为什么要吃她?”我冷笑着问犀然。
“既然她逃走了,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你就给我去死吧!”犀然的话音落下,我看见一道银色的光芒在我眼前闪过。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但是脖子上有更多的血液流了出来,我颓然的躺倒在甲板上。
犀然的主子哭嚎着从船舱里爬了出来,他的身子还没有全好,下半身依旧没有生长出来。
像是一个可笑的闹剧,犀然跑到他身边将他抱到了怀中,她的嘴唇不停的翁动着,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看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男子抬起手在夺过了犀然手上的刀,在她的脸颊上狠狠的砍了一刀,犀然捂着脸颊不停的哀嚎着。
这个时候的她多像才能进被关在笼子里的兔儿,男子将刀丢在了甲板上,怒吼着什么,我想勾起嘴角最后也没有做到。
几个下人将我再一次的丢到了海中,我知道这次不会再有人来救我了。这些日子就像是一个恐怖的梦境,如果当时我没有登上这艘船,也许我正在跟着那位笑容爽朗的船老大航行在海天一色的美景中。他手中有最烈的好酒,还会炖一锅鲜甜的鱼肉。
……
鱼爷的目光悠长的看向远方,我被这故事的结局震惊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过了了半晌才讷讷的问道:“鱼爷,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要在海上?你不是应该……”离海远远的么?
鱼爷低下头继续去织补手中的那张渔网,声音更加嘶哑难听:“在海上飘着说得哪天,我又能看见她了。”
我用手指扣着裤子上的破洞,那是我还太小体会不到那种悲凉和悔恨。
——
侯老大的故事讲完,桌上的菜也已经凉透了,壶中的酒还留存着最后一点余温。
冯睿看着满脸哀伤的侯老大:“后来鱼爷如何了?”
侯老大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死了,死在了船上。我和我爹出了点钱藏了他。”
冯睿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他到最后也没有见过那个叫兔儿鲛人吧?”
侯老大点了点头:“哪怕是死在了海上,也没有再见过她,其实也能知道要是有人这么对我,我也不会再想见到她。”
冯睿看着窗外的景色:“不但不想,而且还不能,兔儿早就死了,跳下大海的时候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活着,就算是鲛人也不是拥有回天之力的神仙。”
侯老大举着就被愣了半晌:“原来……是这样。”
“鱼爷一直不愿意相信,兔儿已经死了。”冯睿顿了一下低声的问道:“那屏风后的男子到底是谁?侯老大可有什么耳闻?”
侯老大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对着冯睿招了招手,冯睿向前坐了些许,就听见侯老大低声的说道:“早些年有个王爷,想了些不该想的事情,让‘那位’知道了,抄了家处了腰斩的极刑,坊间传说这王爷有一个忠心貌美的侍女,倾尽家产买通了行刑的刽子手,让那刽子手只砍去了王爷的双腿。
而她借着收尸的由头,就带着还剩了一口气的落魄王爷逃走了。听说‘那位’也是知道的,但是还是默许了,毕竟一个身体残缺手无兵马的王爷是不能够成事的。诶……最是无情……家。”
侯老大的声音更低了,后面的话语也慢慢隐藏到了他的唇齿之间。 冯睿看着桌角跳动的烛火,一时之间两人静谧已对。
过了许久,侯老大才说道:“天色也深了你看咱们居然聊了这么久。”
“酒逢知己千杯少,这是古人的话,我和侯大哥两个人就算是万杯也不够喝。”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老弟啊,你这次还要跟着我再跑几趟船?”侯老大夹起盘中的一只小虾放到了嘴里。
“不了,这次回了北地,我就要找个地方做点小生意,这么多年四处漂泊也有些累了。”冯睿叹了一口气。
“开个医馆么?这营生倒也不错。”侯老大觉得冯睿是个大夫出了开医馆也做不了别的什么。
冯睿听见这话却摇了摇头:“不是,我想开个小客栈。”
“客栈?哈哈哈哈哈,客栈也行,等到我那天回了岸上就去你的客栈住几天,休息休息。老弟,咱们可是说到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能要哥哥的钱啊!”侯老大抚掌大笑道。
冯睿点了点头:“一定不收大哥的钱,只要你讲个故事就成了。”
“好好好,哥哥我一肚子除了酒就是故事,但时候天天给你讲。对了,老弟你这客栈要叫个什么名儿啊?”
“昙香客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