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萝倒抽一口凉气,俏脸陡然白了。
苏贵人落胎一事,她早有所耳闻,一直以为是皇后或太子妃暗中下手。怎么也没料到,竟是永嘉帝亲自去的怡华宫……
孟妃目光微暗,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别说你,当日我知道此事,也被惊到了。”
“我和皇上自少相识,青梅竹马,情意相投。我自认了解皇上。可这几年来,皇上和以前行事大不相同。这一回的事,更令我心惊胆寒。”
“皇上真的变了。”
“云萝,我这个做姑母的,也得提醒你一声。李昊和东宫之间的恩怨,大家伙都心知肚明。不过,皇上不乐意看到兄弟失和,你装也得装出和睦的样子来。像今日那样,和太子妃当众怄气斗嘴的事,以后可别再有了。”
孟云萝被一口闷气憋得脸都红了:“我就这么受气不成?”
“一时受气算什么。”孟妃声音微凉:“别说你一个皇子妃,我这个得宠了二十年的,该低头的时候,也得低头。就是皇后,也有忍气吞声的时候。”
“你只看到陆明玉风光无限,怎么不想想,她这份风光是拿什么换来的。那是荥阳王在背后撑腰,是她自己曾立过功劳,她生了一双皇孙皇孙女,还有太子全心站在身后。”
“你有什么?你凭什么和她比?”
孟云萝:“……”
孟云萝眼睛又红了。
这是委屈和不甘的泪水。
孟妃又叹一声,半是自嘲半是唏嘘:“这些话,我不但是说给你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我素来心高气傲,和皇后较劲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现在想想,这日子过得也没什么趣味。”
“可不怎么过,也没别的路可走了。只得这么走下去。你和我不同,你还年轻。三皇子年少有为,深得皇上喜爱。说不定,日后还会有更好的前程。你有盼头,现在就得学着忍。忍到能挺直了腰杆的那一天。”
孟云萝吸吸鼻子,用帕子擦了眼泪:“哪有姑母说得那么容易。殿下之前确实得父皇青睐,可流言传得纷扰不休,殿下百口莫辩。父皇最是爱迁怒,哪怕不是殿下的错,心里也会生出隔阂了。”
这倒是。
永嘉帝就是这样的人。
孟妃咽下喉间的叹息,淡淡道:“那也得忍。”说着,自嘲地笑了起来:“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从我的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在此时,一个宫人进来禀报:“启禀娘娘,三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来了。”
孟云萝脸上立刻有了笑意,起身道:“殿下来接我回府了。”
孟妃看着一脸喜滋滋的孟云萝,好笑之余,又有些莫名的心酸。挥挥手道:“你随三皇子回去吧!”
……
当日下午,李昌就从三皇子府搬进了五皇子府。
按着惯例,新搬家得摆一顿酒席。李昌府里没个能主事的,孟云萝这个做嫂子的,少不得出力帮着操持。
一众皇子皇子妃公主驸马们都前来庆贺。
太子李景也亲自来了,带着丰厚的安宅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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