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就有问题的长辈,她真不想磕这个头。
因此她目光一偏,看向周奇文。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直觉,直觉周奇文是不会磕头的,不管是给薛氏还是给周海民。
然而似乎她猜错了,周奇文却把手递给她,道:“润润,扶我起来。”
好吧,那就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磕个头就磕个头!
冯润润双手扶了周奇文,正用力呢,却不防周奇文屁股都没挪地儿,就一把将她拉的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冯润润都懵了,她好好的扶个人,怎么就把自个儿给扶摔地上去了?
周静晚一声大叫:“大嫂!”只喊了一声却没来扶,因为她更紧张的抱住了周奇文的手臂:“大哥!大哥你怎么样?”
薛氏也一脸紧张的冲了上来:“奇文,怎么回事,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周奇文一张脸苍白如纸,不说话,只撑着轮椅两边扶手要起来。
可他压根儿起不来。
越是用力,手背骨节凸起,也不过是让他脸色更难看而已。
这下连周海民都急得起了身:“你不舒服就安生坐着别动。”又对一边周林鸿说:“快,去请大夫!”
周林鸿飞快跑了出去。
周家的五叔公七叔公包括叔伯们也有开口的:“奇文的身体最重要,一应的虚礼就算了,他不舒服还强撑着过来已经很不容易。海民啊,你们两口子也别为难他,就叫他媳妇给咱们磕个头敬个茶代替他就是了。”
一个“咱们”险些把冯润润吓倒。
这还不仅是要给周老爷和薛氏磕头,还得给其他人也磕?
周奇文这个人,怎么这么狡诈,他倒是把自己摘出去了,却来坑害她?
冯润润是不想和周奇文交恶,但周家这许多人,日后她和周奇文把婚一离,这儿可没一个人是她长辈!周奇文不肯磕头,她同样也不肯,她这还摔坐在地上呢,没人扶她她本是打算自个儿起来的,这会儿也不起了,就这么坐着。
那边周奇文表示了不碍事,周静晚和薛氏便同一时间想起了冯润润。
“大嫂你怎么样,能起来吗,我扶你起来。”周静晚不愧是冯润润喜欢的小姑娘,直接就递了梯子。
冯润润顺梯就下:“好像崴到脚了,腿也特别疼……”
她本还想拧自己一下挤出两粒金豆子的,但有被周奇文掐大腿的经验,她是再不敢了,这里人多眼杂,更容易被人看出来。不过倒也不必哭,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摔一下就算摔得厉害,那也不至于就摔哭了。
“啊那……那二哥去请大夫了,等下叫大夫也给你看看。”周静晚小可爱立刻说道,又担心的:“大嫂,那我扶你起来,你还能站着么?”总这么坐在地上总归不好看。
冯润润点头:“我可以的!”
秦婶也过来扶她,在两人的搀扶下冯润润勉强站起,少部分力压在周静晚那边,大部分力压在秦婶这边。
周静晚用力撑着,主动帮冯润润说话:“爹,娘,大嫂刚刚摔伤了。”
这样肯定是没法磕头的。
谁都想不到冯润润是装的,冯家的家风在那摆着,冯润润又是个刚入门的新媳妇,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周奇文却是知道冯润润是装的,不过想了想,他并没有点出来。倒不是为了帮冯润润,而是连磕头敬茶都没有,日后这个媳妇他就随时都可以不承认,起码这一点算是个把柄。
他便一脸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是因为扶我,润润才伤了的。”
周海民不是那刻薄的人,再说也得看冯家那边的面子,而薛氏最是个会做表面功夫的,因此反倒是她帮着冯润润跟家里一众长辈说了回。荷香拿来冯润润打娘家带过来的针线,也是薛氏帮着分派给了周静晚和她自己的两个女儿,就是她和周海民周林鸿,也一样都分到了。
就着这针线,薛氏少不得又跟族里的女眷们夸了一回冯润润。
虽说是粗鄙了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为人也太小家子气了点儿,可到底不是她的儿媳。
再说,鸿儿可是都说了,这冯氏是个有大用处的,她倒是乐意帮一把。
冯润润不知道她那些心思,被扶着回畅园的时候倒是在想,会不会那些野史都是假的,人薛氏并不是那极坏的人。不过最后周家内斗中胜出的是周奇文,而后来他又做下利国利民的种种大善事,所以便是连写野史的人也都偏向着他了。
不是没这个可能。
不过冯润润已经做好离婚的打算,自然也不去多想,毕竟和她无关。
两人一个被推一个被扶,应付完了大夫,荷香都还在屋里没出去呢,冯润润就直接从床上起身坐到了窗下软榻上。
荷香惊的瞪大眼:“二……二小……”
“闭嘴!”冯润润不客气,训了她一声就道:“将门带上出去,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知道!”
当然知道!
这种胆大包天的事儿,她要是敢往外说,别说会坏了冯家的名声,就是她自个儿也落不到好。
荷香忙满脸惊恐的关好门退出去了。
而屋里冯润润看向周奇文,正想跟这人好好谈谈呢,周奇文已经冲她拍起掌:“真是想不到,冯二小姐还有这样的本事,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