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润差点就扛不住诱惑点了头, 楼珹那种祈求的语气,他很难拒绝。
他犹豫:“楼珹, 床太小了。”不足一米宽的床, 睡他一个凑合, 睡一个楼珹就挤, 更别说两个人凑一块儿了。
“可是我冷。”他摇头摆尾地蹭了蹭丁雪润的脸颊。
“我把我被子借给你?”丁雪润有点痒,忍不住笑了。
楼珹又说:“我好多天没有来宿舍了,我有洁癖, ”他强调,“我才不睡我的床。”
“我的床你不嫌弃?”据他所知, 洁癖是不可能睡别人的床的, 只能说明楼珹只不过是爱干净, 却到处宣称自己是洁癖。
楼珹低头一嗅:“你身上好香的。”床上一定也是香的, 况且,丁雪润爱干净得很,楼珹知道。
丁雪润半晌点头, 给他把睡衣找出来:“楼珹,你去洗个澡, 头发还是湿的, 得擦干。”
楼珹麻溜洗了出来,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谈恋爱这么有热情,想跟丁雪润时刻挨在一起。丁雪润刚走, 楼珹独自在家中, 很快就想念起他给自己讲课时身上的温度, 挨得那么近,说话那么温柔。
他才离了一会儿就想了,见到了丁雪润人,楼珹就更觉得高兴了,特别想跟他说一晚上的话。
他冲了澡出来,根本不害臊,当着丁雪润的面换睡衣,年轻的身体充满少年朝气,身上结实的肌肉代表他远超同龄人的运动量。
楼珹看见丁雪润还坐在下面等他,就让他先上去:“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你睡里面。”丁雪润摇头,“你不知道自己睡觉要乱滚吗?”
“知道啊,可是我抗摔嘛,哥练过摔跤的了解一下?”他想,他肯定会紧紧抱着丁雪润舍不得放开的,怎么可能摔下去。
丁雪润无法,只好爬了上去,他紧贴着墙,给楼珹腾出大半张床来,一面问他:“你怎么什么都练过?”
“是啊,散打、拳击,都搞过。”楼珹爬上来,很有些艰难地掀开被子钻进去。
被窝里还残留着一点温度,楼珹没办法躺着,只能侧着,脚伸到了床尾。
楼珹突然感觉自己压到了什么东西,发出碎裂的声音。
他伸手一摸。
——是丁雪润的眼镜。
“眼镜给你压坏了,对不起。”楼珹就穿一条短裤,他紧紧贴着丁雪润的背,手贴着自己的腿,蠢蠢欲动地想抱他。
“镜片碎了吗?”
“镜架坏了。”
丁雪润不在意:“明天我用胶带粘起来就是了,楼珹,睡了。”
楼珹“哦”了一声,试探性地伸出手,轻轻揽住面对着墙睡觉的丁雪润。他一开始只是轻轻把手搭在他的腰上,低声说:“坏了就丢了吧,你那眼镜也太丑了,明天带你去换个新的。”
“还能用,不换。”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倦意,浅浅地打了个小哈欠。
楼珹原本还有很多话想问,然而见他困了,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了。他不知不觉就把丁雪润搂紧了,丁雪润刚开始身上也有点僵硬,但是没说话,紧接着慢慢地就软化了下来,靠在他身上。
楼珹头低下来,贴着他后颈那块肌肤。他酝酿了下睡意,冷不丁又说了句:“你身上好香。”
丁雪润“唔”了一声,显然是快睡着的状态,索性没有搭理他。
楼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觉心都被填满了,很充实。他低叹一声:“润润,我好喜欢你。”
丁雪润不知听没听见,回应楼珹的是他安静均匀的呼吸声。
他的录取通知书到的很快,EMS打电话让他本人拿着身份证出来领取。那快递员还很稀奇:“怎么这么早就有通知书了?高考不是六月吗?”
丁雪润说:“提前录取。”
“小同学好厉害,人民大学。”
快递袋上印着人大的校徽。
通知书一到,老窦的心可算是稳了,校长在主席台上又表扬了一次,说:“都要拿他当榜样。”
而楼珹,更是四处狂吹牛逼,好像考上人大的是他本人一样,甚至比他本人考上了还高兴,跟他爸妈聊视频吹同桌:“他好厉害!”
楼珹整天这么吹,打球的时候,李东忍不住问了:“珹哥,你不是说清北撕逼抢他吗?怎么去人大了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没见识,”楼珹在太阳底下转着球嗤笑,“不知道人大的法律很牛的吗?”
球没打几分钟,他就要走了。
“珹哥,怎么又走?”几人不乐意。
这会儿是中午饭后,平时下课叫楼珹,楼珹现在都不乐意去打球了,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下课都在学习。而且楼珹也不叫他们一起吃饭了,最近都围着他的学霸同桌打转,中午一起吃食堂。
烈日当头,楼珹汗淋淋地跑去买了个小西瓜回宿舍。丁雪润早在半小时前就睡下了,楼珹跟他一起吃完饭,把他送回宿舍,就跑去打球了。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浑身是汗,得回宿舍洗个澡,再跟刚好起床的丁雪润一起去教室。
楼珹进宿舍第一件事,不是洗澡,而是脱了鞋往床上爬。他人高,原本就比床还高了,踩一个爬梯就能俯视宿舍小床了。
他本来只是想看丁雪润一眼,看他睡得香不香。丁雪润脸压着枕头,侧着身睡觉,他刚剪头发,露出清晰的五官眉目,一股书卷气。
楼珹忍不住低下头去,飞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接着就冲进卫生间去洗澡了。
他还没洗完,就听见丁雪润的闹铃响了,楼珹立刻结束战斗澡,拽了个毛巾就出去了。
丁雪润已经下床了,没戴眼镜,但一看楼珹就躲开目光:“你怎么又不穿衣服。”
“我刚洗完澡,热,不穿了。”楼珹有意在他面前炫耀身材,大大咧咧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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