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记被封,周正也算有预料,点头道:“我这几天就在府里,哪都不去。”
周清荔看了眼周方,道:“你也留在府里,不要外出了。”
周方自去年从山东回来,就有些郁郁不得志的寡欢,闻言倒是没有在意,闷闷的点头。
吃完饭,三人便各自回房,周正继续看书,练字,心无旁骛。
胡清郑没有真的来押他去都察院上班,外面的人都被挡驾,周正是难得在府里专心致志的做他喜欢的事了。
周记被封,影响远没有周正在府里表现的那么平淡。
周正在都察院的同僚,胡清郑,田珍疏,郑守理等人都暗惊,纷纷派人询问周正,是否要他们出手。
待他们查明白,顿时感到棘手,这次是顺天府高层亲自主理的,不是那些低级官吏,即便是监察御史也无可奈何。
魏希庄听到后直牙疼,如果是以往他还能仗着姓魏去护着,现在他躲还来不及,哪能露面。
同时更知道,这是一些人的警告,是冲着他去的。
再有了周正的通知,魏希庄压着怒气,躲在一家民宅里不露头。
不等下午,似乎是终于有人发现杨七少被掉包了,锦衣卫忽然发生巨大变动,与魏希庄有关的人全数被派出了京!
到了晚上,顺天府再次做出命令,全城禁止销售周记的产品,见一个抓一个!
京城风声鹤唳,几乎凡是与周正,魏希庄有关的事,全都遭到了打压!
到了第二天,胡清郑,田珍疏,郑守理三人被停职调查。
第三天,周正,魏希庄还没露面,周氏牙行一早就被封了,上官勋在来京的路上被刑部的人抓走。
第四天,万千椫再次出现,敲响了周府的后门。
刘六辙来到周正书房,看着练字的周正,小心的问道:“二少爷,要见吗?”
周正放下练字的笔,笑着道:“他们这是双管齐下,还是来谈条件的,但也不是最后的,无非是个过程,让他进来吧。”
刘六辙应了声,刚要走,周正忽然道:“老爷,大少爷现在在干什么?”
刘六辙道:“大少爷在房里看书,老爷一早去会友了。”
周正眉头一皱,旋即嗯了声,道:“走吧。”
凉亭里,周正与万千椫对坐,丫鬟上了茶。
万千椫捧着茶杯,闻着茶香,笑着与周正道:“陈茶,看来周御史赚来的银子没怎么贴补家用啊。”
周正闻着他身上刺鼻的胭脂味,除了呕吐没有其他欲望,道:“我周家家风简朴,不好奢靡。”
万千椫喝了一口,而后一笑,道:“简朴是好事,但人来一世,岂能是为了简朴?若是富贵在前还一味简朴,那不是品性,是愚蠢。”
周正不想跟他打机锋,直接道:“万掌柜不妨有话直说。”
万千椫看着周正,细声细气的道:“周御史可考虑清楚了?”
周正脸色不动,道:“万掌柜打算反悔,银子,书籍都不给了?”
万千椫双眼突然出现喜色,笑着道:“只要周御史肯放手,我答应的绝不反悔!”
“包括救出黄维怀?”周正道。
万千椫笑容微僵,看着周正,道:“周御史,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清楚。”
周正本以为万千椫是来加条件的,没想到却是来威胁的。
周正淡淡道“我听说魏都督审讯出了一些事情,正准备找御史上书朝廷。”
万千椫没了笑容,脸上还有些冷。
杨七少不是什么硬骨头,知道的事情也非常多,太多事不能拿到台面上,真要公开,绝对是一场大祸,会波及无数人!
万千椫知道周正话里的意思了,直言道:“周御史,这样下去除了两败俱伤,没有任何好处,你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周正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当事人是魏希庄。”
万千椫只是个官场掮客,做不了主。周正在等,等真正能做主的人。
万千椫是聪明人,若有所悟的轻轻点头,道:“我会转达的。我还是劝周御史一见,撕破脸,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他这话不是威胁,而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周正深吸一口气,目送万千椫离去。
想要虎口夺食,没那么容易啊。
“二少爷,二少爷,不好了,老爷被刑部的人抓走了!”忽然间,福伯从外面快步跑过来,与周正急声说道。
周正脸色骤变,猛的站起来道:“谁抓的?什么时候,在哪里?”
福伯气喘吁吁,一脸焦急,道:“在回来的路上,据说是吏部的人。他们说老爷参与了卖官鬻爵,人证物证确凿,马上就会移交给刑部!”
刑部!
何齐会是刑部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