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在周正从这个小院悄悄的离开时候,朝廷里的风波越演越烈。
吏部尚书房壮丽辞官得到批准,刚刚调任工部尚书没几天的崔呈秀拟调任吏部尚书,刚刚调任户部尚书的周应秋则拟调任刑部尚书,令人瞩目的是大理寺卿吴淳夫,拟调任工部尚书。
这个吴淳夫,用了不到一年时间,从赋闲的七品知县,升到了二品大员的六部堂官!
如果都察院的二曹再辞官,六部与都察院组成的所谓的七卿,又得再次洗牌。
时间,不过区区十天!
周正得到消息也只是暗自摇头,在长安街上买了盒糕点就准备回府。
刚离开长安街,有三个壮汉围住了周正,这三人后面出来一个面容冷峻,双眼如毒蛇的半百老者。
“周征云?”老者声音冷漠的道。
周正右手放在后面,示意跟着的人别动,他探头向不远处一个轿子看去,淡淡道:“尊府哪位?”
“姓崔。”老者道。
周正立时想明白是谁了,眼神警惕,神色如常的道:“有何贵干?”
“请。”老者没有废话,一侧身道。
周正看着不远处的轿子,再次给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迈步向前走去。
来到近前,轿子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动静,周正顿了顿,抬起手,道:“下官见过催大人。”
里面的人轻咳一声,半百老者弯腰,掀起轿帘。
崔呈秀很瘦,脸上有儒雅色,也略显得严肃,刻薄。
他看着周正,道:“二曹即将辞官,我保证我们回不来。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全家发配辽东,永不叙用。第二条,检举二曹,明年,我保你父做凤阳府知府,三年内,升任应天巡抚,五年一省布政使。”
崔呈秀这个条件可以说是非常的好,一般人早就点头答应了。
一省布政使,那是封疆大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将来更是不可限量,位列朝班也未可知。
但是,周正知道,完蛋的不只是二曹,眼前这位催大人是处决的下场!
周正听着崔呈秀的话,非但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欣喜异常,只是微微一笑,脸上有种放松的表情。
“大人厚爱,我们家周家世代清贵,从不为官场富贵折腰。”周正道。
崔呈秀看着周正,面无表情的道:“你就一点都不怕我?”
‘废话,你都说是流放了,又不杀我,我还怕你个球!你今天流放我,我还没出京就赦免了,还凭白得了一份清名,我谢谢你还来不及,怕你做什么?’
周正微笑,道:“下官行事从心,不为其他。”
崔呈秀看了周正一眼,道:“那你回去收拾东西吧。”
崔呈秀说完,半百老者就放下轿帘。
轿夫很快就抬起来,从周正身旁穿过,不急不缓的离开。
周正看着崔呈秀的轿子,四周看了眼,有些可惜,若是有人看到,或许将来还能演变成一段‘御史拒尚书’的佳话。
周正暗感可惜,浑身轻松的笑着离开。
结果还没走多远,又被拦住。
“曹大人在茶楼上等你。”一个小吏站在周正身前,指着身侧的茶楼说道。
都察院有两个曹大人,周正不知道是哪一位,想了想,点头,转身进了茶楼。
二楼是空的,只有一个人坐在那,神色平静,目中威严色。
右都御史,曹于汴。
周正自然认识,心里思索着他的来意,上前抬手道:“下官见过大人。”
曹于汴是都察院右都御史,周正是监察御史,这也算是自家人了。
曹于汴淡淡看了周正一眼,将桌上的奏本推过去,道:“你写的?”
周正的奏本,他自然认识,神色不动,道:“是。”
曹于汴以上官的语气,道:“拿回去重写,只弹劾崔呈秀,其他人的,不要碰。”
这个在周正预料之中,故作沉吟一阵,道:“大人,下官恕难从命。”
曹于汴面色一沉,道:“我可以剥夺你上奏的资格!”
周正眉头一挑,这还真是。
又故作沉默一阵,周正道:“大人,下官听说你要辞官了,何必还理会朝堂上的事。”
曹于汴心里暗骂,你这道奏本上去,我还走得了吗?本来辞官就行,你却非要送我进大牢!
心里再不爽,曹于汴面上还是摆着威严色,道:“你这道奏本不能上去,重新写一份。如果你觉得不够,可以多加两个人名,不能如此之多。”
周正这道奏本,几乎将满朝文武都列为阉党,这还得了,那些大人们的怒火能烧了整个都察院!
周正想了想,以一种请示的表情,道:“那,加个田尔耕?”
曹于汴想都没想,道:“可以。”
不管周正加谁,只要不是这么大规模的攻击都好说,哪个御史不是动不动弹劾朝廷大员,哪个大员没有几十道,甚至上百道弹劾奏本?
曹于汴想都没想,周正脸上却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