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与田珍疏约在一个小酒馆,田珍疏的表情晦涩的说不清,有凝重,有释然,还有一抹痛苦。
周正猜不透他的心思,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田珍疏喝了口酒,道:“我听说,皇上在潜邸召见了魏忠贤,具体说什么清不清楚,但大概意思,就是一切照旧,魏忠贤依旧掌管司礼监。”
周正顿时明白田珍疏这个复杂表情的意味了。
田珍疏与他背后的人,既不是东林党,也不是阉党,而是自成一系,但不论是东林还是清流都面对阉党的强势打压,艰难求存。本以为新皇上位会涤荡乾坤,扫除阉党,却不曾想,新皇对魏忠贤也是如此宠信。
田珍疏神情落寞,幽幽叹气道:“这样下去,我大明还有什么希望?”
周正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新皇上是什么心思,但不管是谁继位,都会立即安抚权臣,而不是着手打压,铲除,除非是傻子。”
田珍疏一怔,表情若有所动,道:“你是说,新皇上是在虚以为蛇?”
周正道:“我猜不透,但魏忠贤权倾朝野,宫内宫外到处都是他的人,新皇上若不想发生意外,即便有什么计划,也要先稳住魏忠贤,免得他狗急跳墙,危及自身。”
田珍疏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振奋不少,认真的看着周正,道:“令尊在潜邸,可是知道什么?你总得给我透露一点吧?”
周正沉吟片刻,道:“昨天,皇后娘娘要求客氏搬离咸安宫,皇上没有反对。”
朱由检刚刚登基,还没有册封皇后,现在的皇后娘娘,是天启的张皇后。
咸安宫,这个宫殿往往是太后的居所,客氏能住在这里,说明了她在天启心中的地位。而张皇后要求客氏搬离,朱由检没有说话,透露出了一点他的心思。
田珍疏这才满意的笑着道:“你总算肯松口了。”
田珍疏心里是稍松,这才认真的思考起来。
若是新皇帝对阉党不满,想要铲除阉党,必然要虚以为蛇,徐徐图之若真是这样,大有可为!
田珍疏沉思半晌,抬头道:“你有什么打算?”
周正一笑,道:“我已经被罢官,坐看风云变幻。”
田珍疏摇头,道:“你要是逃得开就没人避不了,我估计用不了几天,你就又要有事情可做了。”
周正不在乎这个,问道;“朝局最近有什么动静?”
田珍疏道:“元辅总理内阁六部,倒是很顺畅,没有以往那么热闹。各项奏本,尤其是弹劾奏本少了大半。我听说上面一些大人不断的去潜邸见皇上,除了元辅,皇上没有见其他人,包括我们的二位大人。”
黄立极此人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为了权势巴结魏忠贤,登上首辅宝座。虽然在很多事情上以魏忠贤马首是瞻,但一些问题上又与魏忠贤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比如,朱由检这次登基,是黄立极力排众议,统帅文官,抗住了魏忠贤的压力,否则朱由检继位不会这么顺利。
田珍疏看着周正,凑近一点,低声道:“宫里之前有传言,说皇上不是光宗亲生,张皇后杖毙了好些人。”
周正微微点头,宫里在过去是客氏与魏忠贤的天下,即便不是他们编撰,也是他们刻意纵容。
“自寻死路啊。”周正轻声自语。
田珍疏明白周正的意思,道:“李国普等人也安静了下来,听说,李国普很快就会入阁,排名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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