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转头看向上官清道:“爹,不想回来?”
上官清嗯了一声,道:“爹说悭儿,慎儿学业正紧,京城不适合他俩,暂时不回来。”
周正知道,这是借口,轻轻点头。
陪着小家伙闹了大半晚上,总算哄睡了,周正夫妻俩躺在床上,说着有的没的。(此处无省略)
第二天,周正没有急着去征西廊,在家陪老婆孩子,但是找上门的还是不少。
这一次上门的,是张贺仪举荐,是前任工部侍郎,左都御史的高弘图。
这个人在天启五年,因为阉党的构陷,被削籍,崇祯三年平反,任左都御史,后改任工部侍郎,后来因为上书反对内监专权,被崇祯削职罢官。
高弘图,不到五十岁,中等身材,神情有些坚毅,冷峻,他跟着张贺仪来到周家偏庁,看见周正坐在椅子上,正微笑看着他,连忙上前两步,道:“下官见过征西伯。”
周正的官职是阁臣,爵位是征西伯,除了故意贬低他的周延儒,其他人都会称呼他为征西伯。
周正打量一眼,微笑道:“坐吧,能进我府的,可不多。”
高弘图脸色顿紧,紧张的抬手,谨慎的在周正右手边坐下。
周正看着他,待下人上过茶,道:“迁铸从来没有给我推荐人,你是第一个,所以我不得不见见。”
迁铸,张贺仪的字。
张贺仪与有荣焉的坐在周正左手,脸上矜持的微笑。
高弘图侧着身,道:“谢大人,下官此来,也非为求官。西北之乱,差点祸国,大明臣子,皆忧心忡忡,下官特来献策。”
周正心里暗笑,这有什么区别?不动声色的道:“说说看。”
现在朝廷每天收到不知道多少封奏议,全部是关于‘扶正社稷,中兴大明’的。
高弘图显然早有腹稿,脱口而出的道:“大人,西北之乱,在于天灾在于人祸,天灾非人力能阻,人祸却可。下官有十六条建议:第一,革新西北吏治,审慎用人。第二,行保甲法,行酷法。第三,大军陈列,分割各地,使之不能相互勾连。第四,大力赈灾,使民有生路。第五,严厉剿除匪乱,绝不容情。第六,迁民,各地战乱,天灾,人数骤减,可迁青壮,断绝民乱之根。第七……”
周正听着,双眼微微眯起,这个高弘图,倒还真是有些想法。
张贺仪没有任何暗示,只言片语。
高弘图洋洋洒洒说完,又神色认真的道:“大人,国库空虚,天下板荡,乱世需用重典,至于个人得失,暂且可放一边。”
如果用酷法,那自然会引起朝野反弹,多半难以善终。
周正拿起茶杯,刚要喝,忽然又道:“为什么不去找元辅,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个空头阁老。”
高弘图站起来,抬起手,肃色道:“周延儒,下官认的很清楚。一则能力不行,只知拉帮结派,争权夺利。二来,贪污腐败,培植亲信。这么多年来,下官从未见过他做过任何事情。”
这是一个十分清醒的人。
周正喝了口茶,笑着道:“你今天来我这里,不管有没有投入我门下,元辅都不会放过你,你想清楚了?”
高弘图抬着手,神情冷峻,道:“下官为国谋事,非为了官位。若是周延儒看我不惯,那下官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