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将付之流水。”
周正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
方一藻所言,也是周正以及大明朝廷上下所担心的,建虏若是不决战,其实与当初朱棣五征大漠是一样,不能克尽全功,建虏迟早会再来,再弄出一个萨尔浒之战,明朝未必还能再来一次北伐。
周正喝了口茶,道:“嗯,我知道了,卢建斗回锦州了吗?”
方一藻道:“应该回了,卢大人之前去了广宁中前卫查探敌情。”
周正点点头,道:“之所以把你放回来,就是不放心,你在辛苦两年,等辽东稳定了,我便让你回京。”
方一藻晒然一笑,道:“大人说的哪里话,下官做事非为升官,这辽东有着几十年唯有的良局,下官怎能不尽心?”
周正眼神欣慰的笑了笑,道:“话我搁下,什么时候想回京,跟我直说就行。”
方一藻倾身,笑着没有说话。
周正在山海关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赶往宁远。
现在的宁远城已经不是几年前,城池扩大了一倍,城墙上都是黑洞洞的大炮,士兵们士气蓬勃,煞气凛冽。
周正在宁远休息了一阵,与驻扎在宁远城的满桂聊了半个多时辰,便前往锦州。
到了锦州已经是晚上了,周正安排一群人休息,带着刘六辙,周德悭进入偏殿。
卢象升与卢象观,曹变蛟等人陪着,众人围着碳炉,吃着火锅,随口说着事情。
卢象观吃着肉,哆嗦着嘴角,道:“定国公这东北太冷了,尤其是今年。我刚跟大兄从广宁回来,再往北,撒泡尿在地上都能结冰……”
众人几乎都是粗人,倒是没有觉得粗鄙,笑着看着他。
卢象观看着周正道:“定国公,从我跟大兄探查的情况结合军情处等的情报,建虏的情况肯定更不好。他们粮食,衣物都严重短缺,听说,还有不少人杀马充饥。”
建虏是渔猎民族,最强的兵力就是骑兵,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到了杀马充饥的地步,建虏的情况确实很不好了。
周德悭正吃着,闻言猛的抬头道:“那,明年能北伐吗?”
众人看过去,都知道是周正的亲侄子,倒也不以为忤。
卢象观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卢象升,摇头道:“我看不行,建虏再不济也不是说灭就灭的。定国公最清楚,打了多少次,死了多少人,建虏一直都没有伤筋动骨。”
这里,周正与建虏打的最多,也打的最凶,就是拿命去拼,与建虏换命的血战。
曹变蛟看了卢象观一眼,埋头吃着碗里的菜。
周德悭放下筷子,神色沉思,而后道:“那也不能等,等建虏熬过去,我们的麻烦更多,趁他病要他命!”
卢象升不动声色抬眼看向周德悭,目光又移到周正脸上。
周正端着碗,咀嚼着嘴里的羊肉,道:“咱们就是讨论,没有定案,什么话都可以说,百无禁忌。”
卢象观有些会意过来了,看着周正,试探性的道:“定国公,您,决定北伐了?”
周正给周德悭夹了块肉,目光从卢象升脸上滑过,笑着道:“没有。不是说了吗,百无禁忌,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周德悭听着,心里越发激动,眼神都看着卢象升。
他知道,他二叔这次来辽东就是要听听这个蓟辽督师的意见。这个人的意见很重要,甚至左右他二叔以及朝廷的决定。
他说北伐,朝廷必然同意,他要是反对,朝廷肯定会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