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的。
他只是楚家的管家而已。
他轻轻躬身,打开中间车门,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用字正腔圆的汉语道:“先生、太太,请。”
楚豪率先从左侧下车,赶忙从车尾方向绕到右侧,接住鲁小凤刚刚伸出的手。
虽然二人早已连孩子都有了,但鲁小凤俏脸还是微微一红,今天的她,心跳快得竟如初恋中幽会情郎的二八少女,在车上,一直偷偷瞄向楚豪,却一句话都没敢与他说。
“这就是结婚的感觉么……真害怕这是一场梦啊!”
鲁小凤深深地望了一眼同样因为激动而动作有些僵硬的楚豪,心中无限唏嘘。
抬足,下车,楚豪专门为她订做的水晶高跟鞋让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灰姑娘还是公主,洁白的婚纱犹如晨风中傲然绽放的百合,裙摆随风轻轻摇曳,衬得她如正欲乘风归去的广寒仙子,裸露的藕臂在白色婚纱的映衬下更显玉骨冰肌,粉颈之上水蓝色的宝石项链闪动着海洋般的光华,美而不艳,将这个原本普通无比的姑娘衬托得华贵而不失高雅,楚豪直直地望着她,一时间,竟看得痴了。
“你……真美!”
鲁小凤哑然失笑,没想到在这种场合,相处了这么久的楚豪竟然说出这样傻乎乎的赞美之语,但她心中却是异常的温馨,这样的楚豪,让他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她轻轻低头,没有答话,但她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甜蜜微笑就是给楚豪最好的回答。
此刻的楚豪竟也如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般,红着脸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美得眩目的鲁小凤,轻轻托着鲁小怡柔若无骨的素手,走向教堂。
鲁小凤起步跟上,伴娘马上帮她提起曳地的裙摆,缓步跟上。
鲁小凤回头望了一眼,不知是否楚母刻意安排,伴郎伴娘竟不是她认识的楚豪的好友之一,伴娘也是陌生面孔,对她礼貌而冷漠。
她忽然感觉有些畏惧。
因为她从来没有来过教堂,那神圣而庄严的感觉竟带给她一丝莫名的压迫感,仿佛面对一个俯视众生的上位者。
也因为她忽然想到了那个合约,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婚姻竟然要以合约的形式来履行,她一直以为,只有生意场上才会用得到合约,只有有价的东西才会受合约束缚,亦或者说,在有些人眼中,婚姻也好,感情也罢,都是可以以金钱来衡量的?
步入教堂,热烈的掌声与庄严的婚礼进行曲一并响起,鲁小凤的心也跟着一颤,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颤抖,楚豪转过头来轻轻的望她一眼,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她亦是报以坚定一笑,手上握得更紧了。
漫天花雨飞洒而下,美得如幻境一般,鲁小凤心中暗暗祈祷:“神啊,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梦,那请让我永远不要醒来,一直到我生命终止那一天……”
所有宾客都站起身来,将目光投向这对经历了风风雨雨的新人,楚母亦停下对面前客人的应酬转身边鼓掌边望向二人,鲁小凤感觉她的笑是那样的和谐而标准,标准得如同画在脸上一般。
鲜红的地毯,不知为何竟显得如此之长,明明只有几十米,鲁小凤却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走完一生,她突然想回头看一眼,却又放弃了,或许,现在不该再想着回头,亦或许,回头已经晚了。
地毯尽头,长着花白胡子的梵蒂冈神父早已恭候多时,鲁小凤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为“神”服务的家伙们也要收人间的钱。
神父将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微微扶正,一脸虔诚地在胸前画个十字,用吟唱般的语调道:“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鲁小凤突然感觉神父去唱歌剧应该会比呆在教堂有前途,但神父的吟唱马上打断了她的遐想。
只见他转身向台下道:“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
这里都是正常人,所以,即使他们真的反对二人结合,也不会马上提出来。
所以,婚礼还是顺利地进行着。
神父接着说:“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谁都知道这句是最没营养的废话,包括神父自己,所以,他也没等二人“坦白”,便转向鲁小凤道:“鲁小凤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鲁小凤心中想的是“废话”,嘴上说的却是:“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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