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调任西北垦殖局辖区巡回法院院长的姜南齐艰难行进在泥泞的草地上,天空依然在泼洒着淅淅沥沥的春雨,地面上到处是积满了浑水的坑洼之处。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些坑洼之处都是重型货运马车压出来的车辙印,往返于这条繁忙线路上的货运马车,已经将这条简易公路给彻底损毁了。
姜南齐已经从自己的坐骑上下来了,然后穿着沉重的鲸鱼皮雨靴,高一脚低一脚地跋涉着。他的随从们身上都披着油布雨衣,拉着不断嘶鸣着的挽马,一脸疲惫地低头前行。
“都说春雨贵如油,但雨下得太多了也不是个办法啊。”姜南齐抹了一把额头上密布的雨珠,略有些担忧地想道。从11月份开始,一直到现在得12月底、1月初,整个东岸的降水就比以往多了三分之一,这除了对农业生产带来了相当的麻烦外,也对华夏东岸共和国目前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国内基建项目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与此相伴的还有大量的频发的奴隶逃亡、犯罪案件——因为恶劣的天气显然加重了他们的工作强度、同时也使得他们的工作环境更加恶劣。
此番姜南齐前往成山堡、铁岭堡一带,就是为了处理一些案件。当然了,按照规定,西北垦殖局巡回法院从本月开始也将在成山堡进行办公。身为西北垦殖局辖区巡回法院院长,姜南齐这位法律系的干将如今也开始在东岸政治舞台上崭露头角,坊间都在传闻等于西班牙人的战争正式结束、政府开始改选的时候。此君极有可能进入司法部担任那个炙手可热的部长位置。甚至竞争一下中央执委的宝座也不是没有可能。
“姜院长。这两个多月的雨势太大,黑河(内格罗河)水位暴涨。现在天色已晚,我看今天就别急着过河了,先在河津堡休息一晚,明早再摆渡过去吧。”裤管上满是泥泞的法警队长牵着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向姜南齐请示。
“也好,大家差不多也都累了,今天就在渡口休息一晚吧。”姜南齐点头同意。然后率先向前面走去。前方不远处响起了雷鸣般的轰响声,姜南齐知道,也许是上游又有一股急流下来了吧。河津堡的城区离渡口尚有两公里左右的距离,再加上本地密布的沼泽、小溪和湿地,蓄水能力较强,因此本地居民们倒也不担心往年一直很温顺的黑河给大家带来灾厄。
不过姜南齐等人却并不打算去河津堡城内居住,他们打算住到黑河边的渡口处。那里有一个火车站兼河港码头、几个小村落,零零散散住着两三百村民,同时铁道总局也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大型仓库,用于存放通过西北铁路运输至此的各类物资。
很遗憾。如今的华夏东岸共和国技术力量不够,尚不具备修建大型铁路桥梁的能力。特别是在水势湍急、流量有一定季节性差异、跨度也达40米以上的黑河河津堡段。缺乏近现代轧钢技术(堪称另一项工业之花、技术难点非常之多)的东岸只能可耻地将西北铁路修到渡口处,然后老老实实地在渡口处两岸利用原有的河汊、微型湖泊改建河港及其附属的仓储设施,安置、转运各类物资和人员。
也就是说,通过西北铁路运来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货物,都得在河津堡渡口车站下车,换乘摆渡船前往对岸,然后再换乘火车前往成山堡、铁岭堡一带。非常之麻烦,也非常令人无语,但现实就是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40米长的铁路桥实在是超出了东岸人现有的技术水平,只能留待以后逐步解决了。
姜南齐一行人在天色微黑后终于赶到了渡口,并成功地跟火车站的站长借到了几间空仓库过夜。这个满脸大胡子的站长甚至还很有眼色地给姜南齐等人烧了一锅热水,这让垦殖局巡院的众人们顿时大为感激。
“多亏铁路修到了渡口,现在这里的燃料很充足。烧点热水根本不费事,小意思。”站长站在干燥温暖的仓库内,搓着双手笑呵呵地说道。
西北铁路在12月底之前已经正式修通到了河津堡,如今大批的铁路建筑工人们早就越过黑河,进入到了河那边,开始修建河津堡——成山堡这段总长超过百公里的铁路的河西部分,预计将在今年(1649年)年中的时候完工。不过随着拉普拉塔地区的克兰迪奴工的大量使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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