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哪怕能忍住这股痛,他也会将它演出来。
方瑶处理好胳膊,又继续察看其他的伤势,因为脱臼是不可能流血的。
“伤口在哪儿?”
“胳膊。”墨离答道,很是配合。
“还是这只胳膊?”方瑶指着刚复位的手臂问道。
“嗯。”
方瑶翻看了下,果然就在靠近肩膀后面的位置看到一个伤口,因为全是血,看不到伤情,但衣服上有个巨大的口子。
就着那口子,方瑶将他的衣服用力撕开,再一察看,那伤口深可见骨,用两手根指头都能塞进去。
这么宽的一道口子,她刚才给他复位的时候竟是没发现。怪不得他疼得直吸气。
“怎么弄成这样?”她一边问,一边在筐子里寻找着合适的草药。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埋怨。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自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让自己受这样重的伤!
墨离心里暖暖的,多日的郁结就此一下子全部打开。嘴角的勾子也愈发的明显了。
这种幸福溢于言表,他根本忘了要掩饰!
他道:“那只大虫子十分厉害,我卸它一条前腿,它弄我一条胳膊。我费了很大劲,才把那棍子插进它的脚掌,它却是趁我不备,就用爪子偷袭我,要不是我躲得快,伤的可止是这条胳膊了。”
真是遇到大虫子。
方瑶听得心惊胆颤,一边认真的给他上药一边道:“为何不躲?”
以他的轻功,若不想跟大虫子面对面的肉搏,飞走便是。
“我想跟它打一架!”墨离看着她的侧脸,发现,最近她也瘦了不少。
“你是真有自虐倾向,还是你想证明你比那只大虫子厉害?”方瑶无语,略带生气的口吻道,“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非要把命也搭上,才罢休吗?”
从第一见在山上的陷井里发现他,到现在他只要进山,从无哪一次是完好无损的下来,总要挂彩。
之前她劝着,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去上山了,为什么现在又重新开始了?
墨离眸光微敛,声音轻而低缓道:“你不是说你心里没我吗?我不相信,我想证明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所以,他才要让自己受着伤来找她。
若她无动于衷,便是心里真的没他。若是不顾一切的相救,那便是心里有他了。
答案明显是后者。
方瑶上药的动作一顿,他就为了证明这个,所以这么折磨自己。
他不是在找一个答案,他是在玩命!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恍然想起,他们之间已经完了的。
她不该刚刚表现的那么关心,那么在意,他一定以为她心里依然放不下他,依然还喜欢着他。
方瑶暗暗自责,她应该控制好自己的,不然以后墨离会没完没了的来继续纠缠。
抬头,所有的关心和在意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只是那一脸的漠然和淡淡的嘲弄。
“我为你治伤,是出于医者的本能,是基本的素养。但凡是一名有道德有职业操守的大夫,不管对方是谁,身份如何,只要受伤,他都会出手救治,哪怕今日是个陌生人,是我的仇人,我见到了,一样会救。”
方瑶说得异常坚定,手上的动作也不再小心翼翼。
墨离摇头,他知道她这番话不是出自她本心,不是她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他道:“就算你把我当普通的伤者,那你关心和在乎还有紧张和心疼,那也是你作为一名大夫的基本素养和本能吗?”
话,可以随便说,但关心和在意不是随便装得出来的。
她的心里就是有他,她为何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