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点,方瑶还是同情的。
毕竟被孤立起来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就好比当年的方家,大姐和母亲的克夫命领他们一家子在村子里很受排挤,方张氏和陈菊不待见,日日欺凌,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公主要是不嫌叨扰,我便陪公主多聊聊。”方瑶这话是情之所动,真心实意。
但落在墨彤耳里却是意有所指。她看向方瑶,眸中前所未有的坦然平静:“方太傅要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无话可说,全问招认就是,只求......”
“今日我是替墨离来向你这个七姐拜年的,七姐若不嫌弃,请直呼姓名,或者瑶儿也行。”方瑶不待她把话说完,便打断了。
墨彤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你不是.......”
“我不是来什么兴师问罪的,但七姐想聊,我也不排斥。”方瑶顿住脚步,移目看向她,明眸清澈如水,干净的令墨彤感到汗颜。
嘴巴动了下,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作了个请的姿势把人继续往屋里领。
下人上了茶,方瑶边品着边打量屋中装饰,忍不住夸奖了两句:“七姐的晋阳府比辰王府都要气派许多,可见皇上对七姐的疼爱。”
“不过是表面罢了。”谁不知道皇帝之所以疼爱,是因为愧疚,并非真心。
把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一手毁掉,若不事后做些弥补,于心何安?
所有赏赐下来的金银珠宝、名字名画不过是让他作为一个父亲能得到些许的心安罢了。
“七姐何必如此揣测圣上的心意,要知道,若非有心,就是表面功夫有些人也是不愿做的。”至少皇帝对墨彤还有怜悯之心,倘若没有,倘若皇帝真是个冷心冷情心中只有江山社稷,当年墨彤夫国亡后,大可不必管她的死活,随她流落在外。或者接她回乡随意安置,何必大费周章,刻意讨好。
有愧疚是真,心疼也是真。
只是份量轻重罢了。
这话曾经北阳似乎也说过,只是类似不曾一致,但北阳说时,她心里当时只是一嘲置之,可方瑶说起来却让她心头有跳,有种耳清目明、豁然开朗的感觉,好像一个藏在心中多年未解的疑团突然被解开了一样。
是啊,要是父皇对她没有半点心思,又何必弄这些所谓的“表面”功夫,直接赏一座府邸,不让她饿着冻着就行了,何以大费周章,劳心劳力的来讨好慰抚。
这一瞬间,墨彤对这个父皇沉积在心头多年的怨恨似乎淡了许多。
“怪不得我那些皇弟皇妹们都喜欢听你上课,你真的是一位好老师,听你说话,如醍醐灌顶、如梦初醒,着实受益。”
“感谢七姐夸奖,方瑶愧不敢当。”
“连父皇都夸你才学比天,又有何不敢当的。说真的,普天之下,除了孔老和仲元老先生,我还从没见过父皇敬仰哪位学者的,唯独先生你,是个例外。”
“凡事都有例外,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相信这个世上除了我,还有让你父皇敬佩仰慕的,只是这个人还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罢了。”
“是啊,凡事都有个例外.......”墨彤突然感叹起来,拨弄着手中茶碗,尔后抬眸道,“我真没想到,你会活着回到辰王府?”
听到这话,方瑶便知她是要谈正事了。墨彤是个直爽性子,藏不住事,尤其是自己做的亏心事。
她洗耳恭听,毕竟今日她也是来要答案的。
身侧的千荨却是猛然一震,抬眸望着墨彤,满是诧异。
七公主为何要说这样的话,难道说昨晚方瑶被人绑架其实是她做的?
正想着,果真就听到墨彤道:“昨晚我欲杀你,将你绑到西郊的小黑屋,大概是我这辈子做的最伪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