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这样,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抢着做去了。宋善明在宫中待了二十余年,自景鸿出生时,便开始着手照料着景鸿的病情,所以也和清楚太后对这两个儿子的态度差别的。
景王爷小了皇上两岁,都是嫡子,但太后从小都是十分偏爱病弱的长子。景王爷是太后当年陪着先帝前往北边例巡的时候出生的,那年北巡共花了大概有一年有余。
但是幼子自从被从外面带回宫里之后,太后当时对他基本上是不管不问,照顾景珏的事情大多都是交给底下的宫女去做。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太后是因为皇上自出生便身体羸弱,所以对他有几分偏爱,可是他看得清楚,她对景珏,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不像是自己的孩子,倒像是自己的仇人。
谁能料到,太后竟然会为了皇上,来让同样是她的孩子的景王爷替他试毒呢。同样都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她却偏心至如此的地步。
午时的解药已经煎熬好,宁雨宣带着宋善明未假借他人之手, 连送药都是亲力亲为。
这药有让人昏睡的功效,早上景鸿和景珏两人都喝了一碗解药,所以现在一直都是在寝宫中昏睡着。景鸿躺在寝宫床榻之上,而景珏就躺在寝宫外检的软塌上,双眸紧闭着,让宁雨宣忍不住心疼。
宋善明那边去给景鸿喂解药,宁雨宣就端着解药在外间,给景珏一口一口地喂着解药。他知道景珏答应太后给景鸿试药,不过就是为了呕着那一口气,任谁的母亲这样看轻怀疑自己,都没办法平心静气。
只是因为他还顾虑着太后和皇上的身份在那,没有做出其他的事情来。
给景珏喂完药之后,宁雨宣没有立即离开,她给他震了诊脉象,确定了没有异象。
她坐在软塌旁边,一直到今天,她才有机会好好看着熟睡中的景珏,五官立体,轮廓分明,若是他睁着眼睛,看到她在眼前,定然是收起了满身的戾气,眉眼含着浅浅的柔情。
一直到了酉时,三次解药的汤药终于算是全部喂完了。
太后和江云怜听说解药也已经都吃下了,不顾宫人担忧她的身子,继续赶来了景鸿的寝宫,看到守在外间景珏身边的宁雨宣时,太后眸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后就向里走去,守在了景鸿身边。
连续两天的劳心劳力,最后宁雨宣实在撑不住,瞌睡连连,最后趴在景珏的胸前睡着了。
最后宁雨宣是被一阵吵闹的声音吵醒的,她睁眼的时候,景珏的双眼还是紧闭的,没有睁开的迹象,还是深夜,那阵吵闹声是从里面传过来的。
就听见太后在里面欣喜地叫着宋善明过去,给皇上诊脉,皇上已经醒了,宁雨宣起来走到纱帘旁边,远远地看到景鸿已经醒过来了。
宁雨宣回头继续守在景珏身边,明明此时应该要醒过来的,可是景珏还依旧是沉睡着,没有一丝要清醒过来的迹象,她的心渐渐变得慌乱起来。
她将景珏的手包在自己的手中,先前已经诊过脉象了,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但是他却是始终无法清醒。
忽然间,宁雨宣感觉到手掌中的那只手有着隐隐约约的动静,她心中一阵欣喜,看向景珏,“景珏?景珏,你醒了吗?”
那双已经闭了整整一天的眸子,在此时终于渐渐睁开了,显现出他墨色如深渊一般的眸子,看到一直守在身边的宁雨宣,景珏笑着说道:“如何?本王说过了,你一定有能力将本王救回来的。”
宁雨宣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时她竟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热,好似要流泪一般,她不动神色用袖子擦拭了眼角,问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了?”
毕竟他早上的时候,一下子将整瓶的毒药一饮而尽,毒性来得猛烈,所以也会比景鸿醒的晚一些。
景珏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虚弱,其他的都没什么大碍,他听见了里间太后的声音,似乎是在喜极而泣,因为景鸿的毒已经解了,他看着宁雨宣担忧的目光,竟然没有起一丝波澜。
他摇摇头,回应着宁雨宣的话:“没什么事,看来你神医的名号是当之无愧了,”他继续说道:“既然现在皇兄的毒已经解了,宫里头有宋善明照料着,我们现在回景王府吧。”
太后好不容易回宫,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景珏对她彻底失去了希望,所以现在景珏要离宫回王府,宁雨宣立即就点头赞同,说道:“那我们就现在回去吧,现在夜色已深,就先不与皇上告别了。”
他们正好处在外间,从这里出去不会很容易被里面的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