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在耳中。
因为窗子开出了一条缝,屋子里面亮着烛火,从里面泄出了一道光亮,落在地面上。宁雨宣低着头走着,忽然见到地上一条昏黄光亮,不由得抬头朝景珏的屋子看去,一抬头,便看到了景珏的身影。
他逆光看着,看不清脸上是什么神情,宁雨宣猜着,他那双墨色的眸子中定当深邃如初,他背手立着,身姿颀长,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定是竹叶暗纹的那件衣衫。
走出了自己的这个院子,宁雨宣才低下头,景珏这时候应该是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吧,他就住在那边,随时都可以看到自己的住处,也不知道像刚刚那样,已经是第几次了。
到了现在这一步,宁雨宣竟然心中一丝慌乱也没有了,她挺直了腰背,跟着前面的侍卫走着。
走到景珏屋子门口的时候,门是紧闭着的,深吸了一口气,她抬头敲门,正准备说话,就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走进屋子里,宁雨宣发现景珏正坐在窗边的书案前看书,想起他后背上还没有完全痊愈的伤口,她不由自主出声道:“王爷这个时候应该休息了,您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不应该过多操劳。”
景珏听见声音,抬起眸子看向她,漆黑如夜一般的眼眸,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只是看着她,过来片刻,才试探性地问:“林宣?”
原来是忘了自己的名字,宁雨宣连忙低下头,回应道:“正是小的。”
“刚刚想必本王的侍卫已经同你说过了,本王找你过来,是想问你,你是怎么救的本王?”看这个林宣一直低着头,好像是怕与他眼神接触一般,景珏笑道:“你不用怕本王,本王只是想知道知道,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还有这般的本事?给皇上也看过病?嗯?”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宁雨宣心生一种无力感,所有的事情就如同转了一个圈,现在又是回到了原点,她抬头看向景珏,对上他那双冰冷的眸子,忽然想赌一把,“王爷说笑了,就如王爷所说,小的只是区区一个侍卫,哪有能力给皇上看病。”
可景珏却装作一脸不信的样子,“哦?可是本王的侍卫说,你可是给皇上看过病的,所以他们才敢放心,让你给本王治病,所以你都是诓骗他们的?”
宁雨宣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急忙解释道:“还请王爷恕罪,只是当时王爷已经危在旦夕了,若是小的不说这些谎话的话,他们是不会让小的给王爷治病的,王爷就请饶了小人的胡言乱语吧。”
景珏的食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都说了你不用怕本王,本王只不过是随意问问,不用这样紧张。本王自能理解你在情急之时说的话,毕竟是你可是为了救本王的性命。”
蜡烛在琉璃灯盏中发出昏黄的光,光亮似乎是有些暗了,景珏伸手拿掉灯罩,用小剪子剪掉已经烧得黑了的烛芯,“这些都不重要,本王想问的是,你是用什么药救的本王?可否拿来给本王看看?”
宁雨宣此时已经确定了,景珏一定知道是自己,所以一直在这里与自己兜着圈子,为什么要拿那伤药,只因为那伤药里面有雪狐的血液,而雪狐的血液和唾液都有一种特殊的香气。
她以前用这种伤药给景珏治过他的胳膊,他一定是察觉出了药的不寻常。她回应道:“不是小的不给王爷瞧,只是这些伤药也只是小的偶然所得,都已经给王爷用完了。”
景珏的确是觉得伤药不对劲,他问了那些人,治病的这些日子,都是这个叫林宣的人亲力亲为。她偷了秦雨的令牌,到了这里一定是别有目的,而煎熬的汤药已经拿给人瞧过了,没有任何问题,那就一定是敷药的伤药里面有问题。
景珏剪好了烛火,放下小剪子,便直直地看向她:“真的已经用完了?”
宁雨宣硬着头皮答道:“回王爷,真的已经用完了,”其实还有剩的,被她放在了屋子的包袱里面。
说完这话,她便听见了景珏发出一阵笑声,宁雨宣不懂他到底是要做什么,随即便听到他高声对着外面说道:“秦风,你进来。”
宁雨宣心中一惊,转头看向关着的门,就见秦风推门而入,手上还拿着她藏在屋子中柜子里的衣服。她脊背渐渐发凉,终于,是要回到原点了吗。
就见秦风恶狠狠地看着她,将包袱丢在景珏面前的地上,“主子,属下刚刚去这个人屋子中查看了一番,他的东西都已经被收拾好了放在包袱中,要不是主子今晚将她叫了过来,恐怕她早就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