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
走到花厅附近的时候,宁雨宣耳朵一动,听见了一些微小的动静,待她缓步走进花厅里,发现了快没气的一个中年男子,靠在椅子后面,看他的样貌衣裳打扮,宁雨宣猜出,他应该就是柳之言的爹。
宁雨宣立即蹲在了他的身边,他身上全是污血,但是他身上最致命的伤口还在脖子大动脉处,宁雨宣找出布条替他止了血,只是现在这个条件下,她没有办法替他做缝合手术,止血带只能撑一会,他也活不了多久。
最后,连她那身雪白的披风上,都染了许多的血迹,无奈之下,宁雨宣将披风借了搭在椅背上。
见柳老爷慢慢睁开了一双浑浊的眼睛,她急忙问道:“柳夫人呢?柳之言呢?他们去哪了?”
“她……他们……被人抓走……”柳老爷断断续续地说着,“快,快去救他们。”
最后,宁雨宣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酸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除了被人抓走,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来,只是抓他们的人……
但是依照柳家的背景,是不可能惹上这样的人的,看来是临都的人知道了柳夫人是景珏的亲生母亲,所以过来将人捉走。况且他们还灭了柳府满门,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无非就是在向景珏宣告,他们抓走了他的母亲。
柳老爷在那边又昏迷了过去,她单手支撑着额头,一阵无力,他们都太大意了,忽视了柳夫人这边的保护,否则也不可能让景鸿的人钻了空子。不知道景珏若是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会是什么反应。
虽然他平时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柳夫人和柳之言,也算得上是他最后的亲人了,心底还是有几分在意的。
正想着,忽然宁雨宣脖子上一凉,一柄冰凉透骨,还泛着血光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楚楚一个人坐马车里,将之前偷偷带上马车的话本子看了又看,只是还不等宁雨宣出来,她无聊地翻着纸张,想着自己要不要过去看看,万一小姐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正要掀开帘子下马车,忽然外面一阵风一样的力道刮起,那个车夫申请严肃,掀开了帘子,抄着不大的马车车厢里四处张望着。
楚楚皱着眉看他,问道:“你不是跟我家小姐一块进去的吗?怎么就你回来了?我家小姐呢?”
却见车夫抬头,反问她:“王妃没有回来吗?”
楚楚被炸的差点跳了起来,“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是跟在你后面的,你却反过来问我?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见车夫不愿意说话,只知道皱着眉头,楚楚就下了马车,想要进柳府一看究竟,却在马车边被车夫拦住,“我进去找过了,王妃不在里面,现在王妃失踪,你赶快去军营里找王爷,让他关闭各大城门,别让歹徒逃走。”
楚楚脸色倏地变白,转头瞪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我家小姐究竟是怎么了?”
车夫也很是烦躁,主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踪,等他吩咐了千机阁的人去寻找凶手的下落之后,等回到柳府,只在花厅里发现了主子留下来的披风。
若阁主知道了,将他大卸八块也不一定,说话的语气也不好起来,他刚才已经吩咐了千机阁的人去寻找主子的下落,“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我现在送你去军营,将事情告诉王爷,若是去晚了,谁能找的回来。”
外面天寒地冻的,雪越下越大,在地面上又覆了厚厚一层,楚楚眼泪从眼角滑落,最后吸了吸鼻子,还是上了马车,“你快点,万一小姐遇上了什么危险,你就是死九条命也换不回来。”
车夫咬着牙,重新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车,朝着军营疾驰过去。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点,只愿能早点找到主子,之前在柳府的时候,是他大意了,只看见满地尸体,没有发现凶手还躲在府中,才让宁雨宣孤身一人被捉走。
马车经过城门的时候,那守城军竟然没有多加阻拦,很快就放了他们出城,宁雨宣也没有办法出声呼救,她身边还坐着一个男子,锋利冰冷的匕首正对着她的喉咙,让她不能说出话来。
近来幽城都是戒备森严,进出若是没有专门的令牌,是不会给人放行的,宁雨宣不动声色地垂着眸子,心里却突的一跳,能将柳氏和柳之言带走,现在又将她带出幽城,说没有内应,谁人能信。
刚才经过城门的时候,她亲耳听见外面驾车的那人说了一句,“我有令牌。”
据宁雨宣所知,能有进出城门的令牌的,除了景珏身边的人,就只有军营中的将士了,他身边有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