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便觉得冷艳异常。裙摆迆地,碾过一地残红,她迈步朝前走着,在跟冯白祁抗争的这段时间里,每日的勾心斗角,她太累了,然而最让人心生退意的,却是那个人根本不在乎。
她走到冯子谈的寝殿门外,这里也已经没有了内侍守门,因此她直接破门而入,果真,又见着那个人在喝着酒,醉生梦死。是了,他永远就会做着自己的美梦,借机逃避现实,而她自己,辛辛苦苦坚持了这么久,却得不到他的一丝歉意愧疚。
想来若不是那些宫中的美人,都因为担心战乱,一个个也都随着那些宫女逃出宫去,他恐怕还身陷在温柔乡里吧。秦雨冷冷走到冯子谈面前,将他手中的玉壶丢到一边,玉瓷破裂,发出清脆响声,“如今冯国危在旦夕,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里整日喝酒?”
连续多天只躲在寝殿之中,冯子谈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头发散乱,胡子拉碴,眼睛都是红肿的,哪里有当初那副少年天子的意气风发。他只抬眸看了一眼秦雨,随后又无力垂下脑袋来,“危在旦夕?呵,不是早就已经危在旦夕了吗?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什么分别。”
见到他依旧是这副打算不管不问的模样,秦雨后退了几步,但语气仍然不减,厉声说道:“少一天?冯子谈,你问问你自己,如果你再不振作起来,那就是你将冯国拱手相让的。”
“呵呵,”冯子谈冷笑起来,他已经经历了江城惨败的一战了,就算他再做些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又是何必呢,“秦雨,你这样又是何必呢,你之前跟在景珏身边那么多年,你这样与他作对,就不怕死吗?”
怕死?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怕死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秦雨眼角竟然溢出泪来,她蹲在了冯子谈的身边,玉手抚上了他的面庞,“冯子谈,我怕死,但是我更怕你死,也怕你身败名裂,但你若是死了,我也会与你一起。”
冯子谈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脸上,看到眼角的泪光。随即,他冷着脸将她的手拿开,“想跟朕一起死?你可是想多了,就算是死,朕也是该与皇后葬在一处,你身为景国人,想与朕一起死,觉得有几分可能,”他话中满是讥诮嘲讽。
顿时,秦雨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没想到到了现在,他还会拿自己的身份来伤害自己,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冯子谈……”她嘴中只念着他的名字,真的不曾想,男人若是狠心起来,会是这样的绝情。
有几缕阳光照射在寝殿的地面上,亮得刺眼,映得她的脸色更为惨白。深宫之中寂静无声,唯有鸟雀鸣叫,更显清幽,但依稀之间,还能听到城门那里的兵戈之声,喧嚣之声离他们不远,等到景国大军攻破城门,守卫皇城的御林军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忽而,殿外有脚步声渐行渐近,待两人朝外面看去,来人并不是宫中御林军,而是一群穿着黑衣之人。没有人比秦雨更熟悉这些人了,她的脸色写满了不可置信,他……他们竟然已经来了。
那群黑衣人,为首地恰是秦风,他们身上都带着肃杀之气,显然是已经将宫中御林军都已经控制住了。
秦风见着秦雨,距离上一次见面,似乎已经过了很久,所谓相由心生,她的相貌都好像是变了不少,但眼底神色,好像还是当初那个任性妄为的秦家姑娘,他开口道:“秦雨,你过来。”她如果还能迷途知返,那么一切都还有救的。
看到秦风,秦雨顿时潸然泪下,可她却是哭着摇头,跪在冯子谈的前面,面向秦风,“大哥,我只求你饶他一条命吧,我的错我自会一力承担,我只求你能放过他。”
冯子谈摇摇晃晃地起身,将秦雨一把推开,“到了这一步,你还有什么好装的,你将御林军的兵符拿到手中,不就是为了将景国人引进来吗?你哥哥现在都来了,你还不快滚,朕宁愿死,也不需要你的求情。”
秦雨根本没有理他,径自对着秦风,“大哥,就算是我求求你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我也会回去跟主子赔罪,任他惩罚,我只希望他能活下去。”
秦风别过脸去,不忍心看到她这样高傲的人,为了这个无能的皇帝而低声下气,“秦雨,这就是主子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只要让开,任我斩下他的头颅,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放了他,你也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