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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落连连点头,“对,陛下刚刚推行新政,一朝宰相和工部尚书便被挖出这档子事,这下正值风口浪尖,就算是袁彦明有心维护马致远,也是力不从心了。”
李承昊皱了皱眉,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宰相毕竟是百官之首,朝廷突然没了马致远,有些事就会很麻烦。你们期盼了这么久的新政,就是想把马致远拉下马,接下来,是要让谁接任宰相之职?”
零落灵动的眸子转了转,笑眼弯弯,“这个嘛,相信陛下自有决断。”
李承昊只觉得她此刻笑得像只狐狸,又见她看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心中一凛,立刻想到了一人。
脱口而出,“是他?”
零落但笑不语,低头喝茶,躲开了他的视线。
就在太子妃准备去看一看零落,以示对她遇刺的关心,却不想先收到了马致远被幽冥三司的判官带走的消息,这一下,她也没心思再管零落了,连斋戒半月的皇后懿旨都违背了,当天就从慈觉寺赶回了益州。
她先回了宰相府,马致远被带走,府里没有别的男丁,多亏马夫人这个一品诰命夫人还能镇住场面,虽然府里姨娘和一些下人,难免出现慌乱,但好歹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宰相府的大门一开,太子妃就看出了府里的状况,马夫人已经亲自带人前来迎接。
“参见太子妃!”
马夫人刚一福身便被太子妃托住了手臂,急忙说道:“母亲切莫客气,快说一说,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现在马夫人身后的几位姨娘,闻言又开始抽泣起来,被马夫人厉声喝道:“不准哭!我堂堂宰相府,没那么容易就倒下,现在太子妃特意回来处理此事,谁若是再哭丧着脸,本夫人就先发卖了她!”
太子妃也随着瞪了她们一眼,那抽泣声立刻就缩了下去。
“回房去,我与你细说。”马夫人拍着太子妃的手。
避开了人,马夫人强撑起来的坚强瞬间便垮了下来,好像一下就老了好多岁,先前还端庄坚决的贵妇人,立刻就泪眼蒙蒙,多了许多的脆弱之态。
“绣莹,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你父亲。”马夫人握着她的手,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母亲别急,你且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无常为何突然出现抓走了父亲。”太子妃急切地问道。
于是,马夫人将那天发生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另外还告诉太子妃,“你父亲确实在利州做了一些事,但那其实都是为太子做的,太子要养那么多的人,没有银子怎么行?之前还有吏部每年春天的进账,但今年却被平亲王阻断了财路,你父亲这才扣的狠了些,如若不然,哪会那么轻易地被人察觉?新政一出来,你父亲就已经在加快甩手了,但也就是这样,才会被张清方咬上。”
“母亲既然已经勒令府里不准随意开门,那张清芳是怎么进府的呢?”太子妃问道。
马夫人摇头,“一出了事,我就忙着稳定人心,还没时间去查这件事。”
“那就赶紧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谁给他开的门。女儿也要赶紧回东宫去见见太子,这事,终究还是要太子和国舅在朝堂上替父亲说话才行。”
“好好好,你快去。”马夫人的泪又掉下来,“为娘没能给你生下一个兄弟,你父亲就是娘和你唯一的依靠了,绣莹你一定要帮你父亲渡过这一劫啊!”
这话说得巧妙,若是失去了宰相父亲,没有兄弟帮衬的太子妃,也就是个空壳子。
太子妃自然明白,于是郑重地点头,“母亲放心,父亲从小对我疼爱有加,我当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听她都这样说了,马夫人瞬间就有了些精神,表示势要将放进张清方的人,揪出来。
太子妃从宰相府出来已是半夜,她顾不得这些,马不停蹄地又赶回了东宫。
她满以为李承江也会如她一般着急担忧她的父亲,毕竟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朝堂上扶持他,却不想,走到东宫主殿门外,却被内侍拦住了。
“太子殿下已经歇下了,太子妃的事,还请明天再报吧!”
太子妃气恼地一甩衣袖,“若是还能等到明天,我何必这么晚赶回来,赶紧让开!”
内侍紧紧拦着她,振振有辞地劝道:“太子妃息怒,您看这离天亮不过两三个时辰,您这个时候闯进去,就算是殿下不责怪您,那再天大的事,不还要等天亮么?您一路辛苦,先歇一歇,等天亮了,殿下也起了,再说事也不迟,还不会惹得殿下生气,对吧?”
太子妃气急,看着面前一直半垂着头的内侍,从来没觉得李承江身边还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人。看样子,今日是别想见到李承江了,想往日,她堂堂太子妃,何时被拦在殿外过。
她眼珠一转,只怕是李承江现在忙着要与她父亲划清界限,才刻意让人拦着她,于是气哼哼地一转身,向身边的嬷嬷丫鬟使了个眼色。
内侍正为打发了太子妃,而松了口气时,不想太子妃又飞快地转回来,她身边的嬷嬷和丫鬟迅速地拦住了内侍,自己快速冲上了台阶,不顾身后内侍的阻拦,一把推开了寝宫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