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但是,她还是认认真真的给自己做了几个菜。
不管什么时候,她总能好好的吃饭。
这是她唯一可以好好做的事情了。
吃完饭,收拾完以后,她洗了澡,然后,穿着一身灰色的睡衣,放任自己躺在床上。
她目光出神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哄哄的,仿佛是一团乱麻。
各种事情交织在一起,似乎是一下子闯入了她的生活。
这么多年,除了父母去世的那一年,她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脑海里似乎如同电影般的出现父母那年去世的时候,家里只有她和弟弟。
不,应该说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弟弟章路跟着几个小混混,即使是父母去世,他也只是匆匆来了一次,然后便再也不见人影。
所以,那个时候,她是一个人,操持了父母的葬礼的。
从刚开始的不知所措到最后顾不得悲伤的处理所有的事情。
从那件事以后,她便再也不知道真正的慌乱是什么了。
似乎是天大的事情,都没办法激起她心中的一点点涟漪。
甚至,有一段时间,她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喜怒哀乐,她一样都没有。
后来,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去看过心理医生。
在以后的很长时间,她都靠着药物使自己入睡。
才是这一两年,她才渐渐的开始变得平静,开始觉得似乎一切都在回归正常的生活。
上次,白挚被那个男人刺了一刀的时候,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慌乱的仿佛要跳出来。
在白挚仿佛入魔一样的想要杀了那个人的时候,她也慌乱。
后来,他和她住在了一起。
她会为了他一句话,下意识的做他喜欢吃的南瓜饼,她会因为他抽烟、带着伤洗澡,不顾自己的伤口而生气。
他也会因为他无缘无故的消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吃醋。
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似乎是从白挚开始的。
从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开始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变化,更清楚自己的心。
所以,她想,或许,一切可以变得更好。
她想要正常的生活,想要得到那一点点的温暖。
毕竟,他在救她的时候,是真的让她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被人放在心上的。
所以,她才会这么不顾一切,用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方法试探彼此。
当他沉默半晌,做出回应的时候,她便知道,她好像输了。
想着想着,又突然想到今晚章路找她的事。
章路嗜赌,她知道。
无论她用什么方法,他都不可能改变。
对于她这个弟弟,她早就放弃了。
在父母去世的时候,七天还没过,他便回家,搜刮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
甚至,把一个好心阻拦的亲戚打成重伤。
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亲戚会帮她了。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很难。
欠了一屁股债,所有的亲戚对她避而远之,而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没有这一个弟弟。
“爸,妈,我可不可以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