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东辰拒绝了他的主动靠近。
故纵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听见有什么破碎了,好半晌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心碎了。
可惜,他没能留住于东辰的心。
故纵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审判,很快来临。
那天深夜加班回家,故纵在于东辰床上看到那个十七岁的小少年,那是于东辰健身房里的小员工。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衣衫不整,亲昵地抱在一起,少年脖子上还有故纵很熟悉的红色痕迹,床角落有刚用完的套。
故纵在床边站了一整夜。
想哭,哭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活该。
第二天清晨蒙蒙亮,故纵整理行李。不小心把心爱的骷髅头打碎了,他一片片把骨头捡起来,想了想,还是带走了。
飞机离开安城,故纵给于东发了一条分手短信。
他其实很想问,是不是我不够好呢?你当初说过的,和我过一辈子的。
他其实还想问,你如果喜欢活泼可爱的,就不该找我这样木讷呆板的。
他最后还想问,你到底是爱我吗?还是只把我当成小玩具。
想问的太多,最后短信只有平平淡淡的三个字:
【我走了】。
我走了。
再见。
***
故纵申请了调职,他是警局最勤奋的法医,很受重视。只有故纵知道,这半年来,他把大部分时间花在解剖室,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回到家里,不敢面对于东辰日渐对自己冷淡的事实。
他从小就是最不幸运的孩子,得到的任何人和事,好像都会变质。
于东辰把他带上了弯路,自己却跑了,留下孤零零的故纵。
警局领导将他调职到海南省总部担任法医室主任,很好又很忙碌的职位。这里是国土偏远的南方,一年四季都是灿烂阳光,适合各种犯罪和腐烂。
“欢迎王主任~~”法医室的人员排列整齐,热烈欢迎故纵的到来。
他们惊叹故纵的年轻,26岁的法医天才,拥有最娴熟的解剖技术,屡次破获重要的大案。
故纵还是容易脸红腼腆,穿着干干净净的警服,娃娃脸俊俏漂亮,依然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他低声朝众人道谢,放下单薄行李就跑去看法医室的设备,当天就解剖了一具溺水发肿的尸体。
来海南的第一天晚上,故纵躺在陌生城市的陌生小床上,睡不着。
他想给父母发短信,报告自己的新工作——手指在屏幕上移动,却后知后觉想起来,妈妈已经去世好多年,父亲再婚,娶了个貌美但是苛刻的女人。
当自己向父亲出柜的那天,父亲拿起扫帚把他打出去了,继母在后面冷笑嘲讽,继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他,嘟囔着“好恶心”“他身上有病”。
从此,故纵就断了和亲人的联系。
故纵曾经以为,有于东辰的生活已经足够幸福,他要向父亲证明,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很幸福。
他错了。
男人和女人即使离婚,还有财产可以分割。
男人和男人分手,什么都没有,连感情都没了。
他成了彻头彻尾的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