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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苏惠芳一一分派职位,董莉莉做了纪律委员。
从第二天开始,便是军训日子。军训期为半个月。白天军训,夜晚上自习。军训最苦的就是操步,走一会没事,时间长了,特别是脚,基本麻木,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秋老虎又凶猛,使人头顶一团火,幸好乡下孩子平日有劳动的习惯,能吃苦,并没有出现昏厥事例。
在宿舍,早上起床,还得叠方块被。
九十年代初的东兴中学的宿舍环境不好,宿舍有二种,一种叫“套间”,这是十二个人住在一起的,有独立的冲凉房和厕所;另一种叫“大平铺”,就是一个大房间,大约是一个教室那么大,地面铺了木板当作是床板,学生将席放在上面,就是一张床了。这种宿舍没有独立的冲凉房与厕所,想洗澡,那得到外面的冲凉房里才能解决问题。几个“大平铺”的学生共用一个冲凉房与厕所。一间“大平铺”,至少也住三十人。
住“大平铺”,排队洗澡与上厕所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
“套间”宿舍要贵些,并且不是每个学生都能住进去的,班干部,学生会干部优先。“大平铺”比较便宜,大部分的学生都住在这种变态的宿舍里。
王小兵与谢家化就住在“大平铺”里。
人多了,什么鸟都有。三十人的大宿舍,有精力旺盛的人午夜还在学鸡叫。那是别的“大平铺”里的学生干的。谢家化不会学鸡叫,但他会学牛嗥。连续嗥了二晚,第三晚终于被教导处的老师捉住,记了一个大过,理由是影响他人正常休息,扰乱秩序。
一般来说,住校的学生不经常住宿,午睡则多半会在宿舍里度过,晚上,如果天气好,那些离学校不远的同学就会回家。
住“大平铺”的,每天军训回来,同学们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水桶拿去冲凉房门前排队,然后去吃饭。排在后面的,往往要到凌晨之后才能洗个澡。
有一次,谢家化好不容易占了个头位,把王小兵的水桶放在第二位。这时,同班的刘帮治有意见了。谢家化与刘帮治都很高大,但前者是壮实,全身是肌肉,后者是一身肥肉。
“你占一个位置就行了,还要占二个位置,草尼玛!”刘帮治有混混的脾性,平时在班中也自居老大。
“惹你了?”王小兵瞪了一眼那厮。
“就是惹我了!”说着,刘帮治一脚踢开了王小兵与谢家化的水桶,双手抱胸,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架势。
“黑牛!”王小兵还懒得出手。
就在“黑牛”二字刚响起的时候,谢家化已扑了上去。老拳狂风暴雨般落在刘帮治的身上。其他看热闹的同学都鼓掌怂恿,围着呐喊。
刘帮治力气也大,但在谢家化面前,简直不算一碟菜,半分钟之后,刘帮治便只有招架之力,步步后退。又半分钟之后,谢家化将他踢倒在地,骑了上去,一顿怒拳砸上去,打得他脸面肿起来,鼻血、牙血外流。
“尼玛!敢惹老子!”谢家化边说边找空隙出拳,因为刘帮治双手抱头,护住要害。
“黑牛,算了。”王小兵过来扯开了谢家化,又踢了一脚地上的刘帮治,道:“下次你再这么拽,打到你妈妈都认不出你!”
自此,刘帮治再也不敢招惹王小兵与谢家化,平时见了面也绕道走。在高一(4)班里,也没有人敢向王小兵与谢家化撒野。在无形之中他俩成了班里的老大。谢家化又听王小兵的,因此,王小兵是真正的老大。
那次,谢家化、王小兵还有刘帮治同时最早回到宿舍,刘帮治不敢拿水桶去排队。还是王小兵开了腔:“不排队冲凉?”
“好,我先去吃饭。”刘帮治心有余悸,当日被谢家化狂揍一顿,痛了好几天。
军训第十天,天空飘来一朵黑云,同学们都希望下雨,因为一旦下暴雨,那操场就湿漉漉的,到处是泥浆,没法操练。因为操场是推平一个小山头建成的,建了几个篮球场,但都没有铺水泥,全是黄泥,只要下雨,就无法进行体育活动。
雷声轰隆轰隆。高一新生们都期盼黑云停在头顶上,不过,一阵风吹过,把黑云吹走了,只掉了几点雨,在操场地面上滚成了泥丸。
每天操练完毕,同学们都是满脸泥污。操步的时候,踏得泥尘烟雾似的升起来,笼罩众人。
第二天早上,谢家化将被子堆成一坨盘旋向上的屎状,笑道:“不折被子了,就这样,看教官怎么说。”
“你的没创意。”王小兵把绿色军被卷成一条棒棒状,颇像生`殖器。
宿舍舍长劝说了一次,但谢家化与王小兵依然我素我行,不理睬他。舍长也知道谢家化不好惹,不敢再聒噪。同学们都等教官来检查,暗中替王小兵与谢家化捏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