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小安就要哭。
周小安却先她一步哭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跟自来水龙头一样说来就来!
“各位邻居,今天当着大伙的面我跟我妈对个质,大家给我评评理,做个见证!”
“大家都知道我是离过婚的,也肯定听说过我妈是怎么把我拿去换彩礼的,今天我们母女俩都在这,我就把这事儿跟大家说说!省得我妈说我背后编排她!”
家丑不可外扬的前提是还把对方当家人。周小安可没把王腊梅当家人,更不在乎什么丑不丑的,她今天不挑明了说,邻居们背后的猜测更让人堵心。
“我爸解放那年矿难死的,留下一大笔抚恤金,还留了两个工作名额。那时候我大哥、二哥都有工作了,矿上的意思是给我妈一个,给我20岁的大姐一个。
可是我妈把这两个名额一个给我舅舅了,一个给我舅妈的外甥女了。我妈不工作,让我大姐去当临时工,我爸的抚恤金给我舅舅家表哥娶媳妇了,我们一家子全靠我19岁的小叔叔养活着。
我小叔养了我们一家还不算,还得养活我姥姥一家,我姥姥这些年就是用我小叔拿命换来的钱一个星期啃一个大猪蹄子……”
不让周小安读书,从十岁起一天做三顿饭还得筛两吨煤渣;
周小安到了十五岁就马上送去矿山搬石头,工资一分不留都上缴,从来没做过一件新衣服,矿上发的工作服都得给她表姐王彩霞穿;
把她嫁给一个残疾的老男人,换了彩礼供周小玲治病、上学,周小玲还要抢她的工作;
现在她每个月都给家里五斤粮票、五块钱,还得养着上学的弟弟,王腊梅还要让她再加钱;
王腊梅和王家人让小叔养活了十多年,最后还要霸占他的房子;
弟弟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中专预科,不花家里的钱了还不行,还得放弃前途去给家里挣钱,养活姥姥一家,供周小玲上学;
……
一件一件,周小安全都说了,毫无保留,把周小玲也拉进来,她休想跑!
“我这些话都当着我妈面说,大伙儿可以问问她,我有哪件说错了?”都是矿上那一片众所周知的事,只是钢厂这边离得远知道得不那么具体而已,王腊梅想抵赖都不行。
王腊梅灰溜溜地走了,小土豆叫住她,“以后别来我们家了!再来我就叫公安!各位邻居也给我做个证,这老太太要是再来就帮我报派出所!”
这样的王腊梅,谁都不可能再待见她,大伙七嘴八舌地撵她,“别来了!拿闺女换彩礼一回就够了,还想换几回?小周还能给你养老钱可是真够仁义的!就你这样的应该告你去!迫害妇女!搞封建大家长制!”
“就是!要不是有个坏分子妈得影响前途,早告你去了!你还敢来跟孩子要钱?!”
“走吧!别再来了!再来拿水泼你!”
……
王腊梅走了,周小安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跟邻居们道谢,被小土豆小心翼翼地带着回家了。
一进门她就往卫生间冲,“这个芥末油太辣眼睛了!”
小土豆这才知道她哭成这样怎么回事,赶紧给她打水递毛巾,心疼得自己眼睛也跟着发红,“安安,下回不用你装可怜折磨自己,我出面去解决。”
周小安抬起脸看他一眼,晶莹雪白的脸上挂着水珠,红红的眼皮更加显眼,“我流两滴眼泪的效果比你说一万句话都管用,做事要讲究效率!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硬,不能一味逞强!”
小土豆给她递毛巾,没说话,显然是有自己的主意,却不想说出来惹她不高兴,“那你妈以后不会来了吧?再来我能真的揍她吗?”
周小安歪头想了一下,忽然坏坏地笑了,“来不来不在她,而在我那个妹妹。我们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不能再这么被动挨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