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啪关上门,正儿八经地说:“你你……送我回去。”
李靳屿:“你车不要了?”
“我不管,你先送我。”邰明霄小媳妇儿一样扭着身子一副打死也不肯下车的样子。
李靳屿抽着烟,看着他半会儿,然后慢条斯理地把烟踩灭,懒洋洋地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头说:“行。”
李靳屿其实没打算瞒着,是想找个机会请大家吃个饭,等人到齐了,再把结婚证往上一甩,这事儿就算是揭了,他是这么计划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前阵子黎忱一直在国外比赛,这阵子勾恺又天天在出差,人是怎么也都凑不齐,这事儿发微信说,怎么也显得有些不够真诚,毕竟骗了大家这么久。
但这事儿渐渐地有点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邰明霄在副驾上坐了会儿,等叶濛上完厕所回来,百无聊赖地准备打开电台的时候,余光就那么敏锐地无意间瞥见一个白色的长条小盒子。
这玩意他可太他妈熟悉了。
以前看见这玩意他就心惊肉跳,他有女朋友那阵子,每个月得上药店买个一回这东西。
李靳屿那时也已经上了车,刚打完球一身汗地坐在驾驶座,车窗降着,一只手搁在车窗外,懒洋洋坐着,其实他很少打球,上学时候还挺多,这几年几乎没怎么上过球场,所以很少有这股精神意气,看着可真令人心动,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身上莫名有股风流神气,那会儿的李靳屿。
枝头的夏蝉叫个不听,晚霞披在整个树梢间,多么纯洁美好,充满青春气息的傍晚。
然后一根验孕棒被邰明霄从车扶手里抽出来,颤颤巍巍地,带着一点不可思议和绝望,甚至是想给他就地正法的表情。
邰明霄:“渣男,你他妈给我说说,这玩意是什么!”
“李渣男”把手抽回来,搁在方向盘上,另只手把车里的空烟盒给捏瘪,抬头扫他一眼,冷淡道:“验孕棒不认识?”
“谁的?叶濛?”
“嗯。”
邰明霄声音更颤,他觉得他现在大脑已经要炸掉了,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跟他绝交,血液轰隆隆地不受控制、争先恐后地冲进他的大脑里。
最后他劝自己不要冲动,深深吸了口气,试图挽救迷途少年一样,冷静地同他说:“兄弟,你说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叶濛?全世界那么多女人!你找谁不好,你要找她?”邰明霄咬牙切齿,有点不得不承认的口气,“对!她长得是很漂亮,身材也很辣得要死,但是人家有家庭!我他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搞已婚的,别搞已婚的,你他妈不听是不是?”
“不是——”
邰明霄却一只手举起来示意他别解释了,另只手捂着脸一言难尽地说:“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这事儿我有经验,我是男人,我懂。”
李靳屿:“嗯?”
“女人结过婚,有点经验,确实在床上比较爽,说真的,我谈过那么多女朋友,最他妈让我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个离婚的,每次都恨不得跟她死在床上,真的!”
“……哪个?”
“上大学时候的事了,反正就认识了一个离过婚的姐姐,挺牛逼的,什么都会,一上来就脱你裤子,真的,打开我新世界大门,从此以后节操是路人,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那晚的感觉,”邰明霄话锋一转,“听我的,兄弟,跟她断了。”
“你把你前面那个中控的夹层打开。”
“哪个?”邰明霄一愣,但还是顺势摸过去,“这个?”
李靳屿点了支烟,手肘懒洋洋地支着车窗,垂眼睨他,“嗯”了声。
“然后呢。”邰明霄问。
李渣男没看他,慢悠悠地有一口每一口地在瑰丽沉没的晚霞里抽着烟,视线从前挡玻璃里看出去,看着叶濛从厕所出来,她已经把牛仔外套脱了挽在手臂上,里头那件一副布料少的要命,她说这叫BM风。她穿着确实漂亮得要命,而且看着也很难泡的样子。李靳屿眯着眼抽烟,盯着她,估算如果这里是相遇的起点,一切从头开始,他用多久能泡到她?
嘴上还在对邰明霄说:“把最上面那个红色的东西拿出来。”
邰明霄抽出来。
叶濛不知道还在跟谁发语音,手机抵在嘴边一边说一边往他这边走,李靳屿把烟掐了,“读一下。”
“结婚证,男,李靳屿——”
“操操操操?”邰明霄的声音,震惊地划破整个长空,好像连远在英国正在和客户喝红酒的勾恺都他妈呛了一下。
李靳屿示意叶濛别走了,他把车开过去,人靠着驾驶座,安全带也没绑,直接踩下刹车启动车子,打着方向盘,边看着后视镜边说——
“懂了吗?勾恺嘴里那个小镇老公就是你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