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人的情,不如让她承他们整个四房的情更好。
叶励只沉默了一瞬,心中便有了决定,一五一十将叶蝉李代桃僵,冒充叶湘上刘家认亲,想要借刘家为叶家子弟科考取利的事,都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祖父做梦都想让叶家出一个进士,原是寄希望于三伯的,谁知……大伯娘以你与叶家没有感情,怕临时改人会让刘家厌弃了叶家为由,让祖父点头默认了此事。”
叶励抱歉的看着叶湘,道:“我离家之时,祖父已经下令要父亲通知淮阴的黑白两道,说是就算把淮阴翻过来,也要找出妹妹派去的那两个家丁,母亲说祖父是想顺着妹妹的人,顺滕摸瓜寻到妹妹,听那意思,应是说祖父……总之不是好事。”
“自古子不言父过,父亲和母亲无法在明面上忤逆祖父祖母,只能让我带了些银票悄悄赶来寻妹妹,让妹妹能先避一避。”
叶励从怀里掏出那三千两的银票,本想起身递给叶湘,可一看她脚边趴着的三只健壮的豹子,身子一抖就又坐了回去,他抬头对叶湘僵笑了下,抖着手把银票放到手边的桌子上,道:“这是母亲让我带给你的银票,叶家尚未分家,也拿不出太多银子,妹妹你别嫌少。”叶励抬头见叶湘低着头坐在那里不说话,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不由轻叹了口气,也低下头不说话了。
叶老太爷和叶老太太的冷血无情,确实有此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叶湘坐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也不怪老太爷和老太太如此处理,毕竟我爹早在十几年前就被逐出叶家了,胳膊肘往里拐是人之常情,既然他们已经不当我是叶家人了,我自然也不必再拿他们当亲人。”
叶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大伯娘的所做所为,祖父祖母的决定,不管是从亲情伦理还是从道义上都站不住脚。叶励自小读的圣贤书,让他实在说不出丁点为他们辩解的话。
叶湘看着沉默的叶励,敛了笑容,一脸慎重的起身冲他福了福,道:“四叔、四婶能派励堂哥来寻叶湘,还给我送来银票,这份情意叶湘记下了。”
“妹妹不必如此。”叶励摆摆手,苦涩的叹着气,道:“父亲平素只管吃喝玩乐,家中万事不管,因此在家里说话也没有份量,我们能为妹妹做的也就是给你送来一点儿银两,让你不管想做什么,都好施展些而已。”他本想劝叶湘最好出门避一避,可视线一触及叶湘椅子边趴着的三只豹子,那些想劝说的话就全都吞回了肚子里。
有这么三只威猛的豹子在,叶家那边就算有人寻来,只要叶湘不愿意,只怕谁都带不走她吧。
“在堂哥看来是微末之事,对叶湘来说,其中的份量却是再重不过了。”叶湘起身过去拿起那三张千两面额的银票,叠巴叠巴就收进了怀里,大大方方的笑道:“这银票我收下了,堂兄回家时记得代我谢谢四叔和四婶。”
叶励强挤出一丝笑,摇头道,“都是自家人,哪里需要如此客气了。”毕竟是叶家愧对了叶湘,她越是这么说,叶励就觉的越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