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大哥……大哥……”
崔渭这一声声呼唤就想十几年前在衙门外时一样,这不过这次崔祯没有动摇,他定定地望着崔渭:“你去肃州卫都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瞧见藏匿着私兵?”
“大哥,”崔渭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在说母亲的事,大哥你……”
“父亲是林寺真故意害死的,”崔祯道,“你若还是崔家子弟,就该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
崔渭一脸不可置信,他转头又去看林太夫人:“母亲……大哥说的都是真的?舅舅他……”
“假的,”林太夫人嘶声,“他不知听了谁搬弄是非,就回来对付我们……他……”
崔祯淡淡地道:“那就让衙门传林寺真来问话,如果查证林寺真并非有意害父亲,我向林寺真谢罪。”
“那又有何用,”林太夫人冷笑,“你害了全家人……不是故意的又如何?你定宁侯权势滔天让谁死,谁又能活?你那实心眼的舅舅岂能斗得过?”
崔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半晌忽然扬起嘴角露出了个笑容,笑容中带着几分悲怆和沧桑,不过很快就被他那刚毅冲散了。
“今日这里所有人皆可作证,若林寺真没有存心加害我父亲,”崔祯转头与林太夫人四目相对,“我定宁侯崔祯自刎于父亲坟前,也算为臣为子忠义两全。”
望着儿子眼睛中闪烁的光芒,林太夫人竟然一时被骇住了,不过很快她就想起她还有二儿在这里。
林太夫人挣扎着看向崔渭:“渭哥儿……我的渭哥儿,原来母亲只有你这一个孩儿。”
崔渭也被吓到了,看着崔祯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含着泪叫了一声:“大哥……”
崔氏族人上前拿了衣裙给林太夫人穿上,然后架着呼喊不停的林太夫人走出了门。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大哥,崔渭再也顾不得与崔祯说话,转身追了上去。
林太夫人痛哭,崔渭一路劝慰,那些声音渐行渐远。
外面的风雨却是越下越大。
“侯爷,”亲卫上前道,“卑职看看侯爷的伤吧!”
崔祯摇摇头:“没有伤到,不用处置。”
亲卫张了张嘴没有再说出口,锁子甲上都染了血,怎么会没有受伤?侯爷这是不想让人知晓实情。
崔祯走到崔氏族老面前,躬身喊了一声:“族叔父,家中的事还请您主持大局。”
崔氏族老叹口气:“难为你了,你放心吧,既然她方才都说了,接下来再问也就容易得多,我看她没有死志,我加以劝服,这件事侯爷不宜再插手,免得……”
“免得让外人说我不孝,”崔祯躬身向崔氏祖老行礼,“感谢长辈维护,今夜做这件事之前我想了清楚,不会惧怕那些,族叔父不用顾及我的颜面,若是问不出来,让人知会我,我再想法子。”
“好。”崔氏族老应承下来。
崔祯道:“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晚些时候会回来。”
说完这话崔祯大步走入了雨中。
冰凉的雨水落在崔祯身上,崔祯却感觉不到寒冷,他还似那一腔热血的大周将领,马不停蹄地驰骋在沙场上。
从小厮手里接过缰绳,崔祯翻身上马,一路离开了崔家祖宅。
这件事还会牵连到林家,他要去给姨母送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