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京中的皇上新赏赐给太子的府邸却依旧亮着灯。
太子居住的院子里传来斥骂的声音:“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看本宫的笑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中都在想什么?是不是想要早些知晓下一任太子是谁,然后赶过去向新太子效命?”
“太子爷,”太子妃神色难看立即上前劝说,“您不好说这样的话,您还是东宫太子……您……”
太子忽然回过头凶狠地看向太子妃,太子妃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此时的太子半边脸涂满了黄黑的药粉,一双眼睛血红仿佛要冒出血来,头发大多数都烧没了,她谏言让太子爷将剩下的头发修理一下,为的是能够方便上药,可太子爷不听,放下狠话,谁敢伤他的头发,他就会杀了谁。
那经过火烧的头发,稀疏卷曲地散落在头上,乍看过去十分骇人。
“怎么?”太子怨恨地看着太子妃,“你也怕本宫了?你是不是也等着废太子的文书下来,你也好向皇上请求与本宫和离?
对了,我不能自称本宫了,我已经回不去东宫了,不行……不行……我还得回去,我还要回去。”
太子说完这话忽然又蜷缩在榻上哭起来。
太子妃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劝说,太子自从回来之后性情大变,看着疯疯癫癫,一会儿哭,一会儿怒,还要进宫见皇上和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有吩咐下来,不能从府中传出半点动静,她也是竭力安抚太子爷,可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也要支撑不住,她使人去打听,皇上拟了废太子文书,只等着北疆战事平复之后,就将此事昭告天下,贵妃娘娘默许这样的结果,谁又还有本事抗争?
“外面怎么样了?”太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害本宫的人可找到了?刺伤本宫的魏元谌惩戒了没有?还有定宁侯崔祯,要不是他不中用,本宫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太子妃不敢说,魏大人有功无过,朝廷派去援军去北疆,助北疆兵马取胜,定宁侯虽然私掘前朝坟冢获利在边疆买马,但这起因却与太子爷贩卖战马有关,崔祯将功抵过自然也不会有事。
至于是谁指使的林寺真,到现在还没查清,看皇上的意思,还是要用魏元谌问案。
总之,眼下最可怜的只有他们东宫。
看到太子妃脸上那晦气的神情,太子怒目道:“滚……本宫不想看到你……快给本宫滚出去,让阮琴几个前来……本宫要听琴曲。”
这时候还惦念那些妾室,太子妃方才对太子的关切这时去得干干净净:“阮琴和那些妾室都在西山殿下忘记了,那是贵妃娘娘的意思。”
太子忽然拿起榻上的引枕就像太子妃丢掷过去,旁边的管事妈妈急忙上前阻拦:“太子殿下息怒,您的伤还没好……莫要牵动了伤口,您若是不喜太子妃在这里,奴婢立即将太子妃请出去。”
管事妈妈说着就护着太子妃走出屋子。
“滚……都给本宫滚……”
屋子里的下人也慌忙退下,大门关上,只剩下太子一个人。
太子站起身一脚踹飞了锦杌,又将桌上的物件儿都砸在地上,用尽了力气之后,太子倒在软榻上。
“真是一个废物。”
迷迷糊糊中太子似是听到有人在他耳边道。
“真是一个废物,小时候欺负我的本事哪里去了?原本以为还能用你一阵子,却没想到你这般不堪,过一阵子就该让你去死了,不过在你死之前,还要你再送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