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这事儿,十有**是冲她来的。让她费解的是,即便他们判了王爷的罪,只要白竞天信她,她一样不会受牵连,结果岂不是白忙活?
祈云筝查看了白释天的房间,屋里头其他地方都整整齐齐,只有墙角的木箱子被翻乱,找到牌位的官兵事先已经知道东西在里面。
孙惟庸显然是帮凶。那么,这件事会跟派人到相府登门拜访的祈云锦有关么?
“姑娘。”青莲在门口唤她。“刚刚宫里来人送了张帖子,太后在宫里设了斋宴,请您和王爷都去。”
卫太后发这帖子的时候只怕还不知道愚王府与定国定塔倒有关吧。太后之请不能不去,可这个时候她去了只会搅坏别人的好心情吧。祈云筝看了帖子,又给了她。“你去跟王爷说一声。”
“是。”青莲又问:“姑娘打算穿什么衣服去呢?”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对穿着打扮都有要求,太后主办的宫宴更是严格,可是主子嫁为王妃以来还没有一件出席正式场合的衣裳。
“你看着张罗吧。”
“哦。”
青莲刚走,封凌霄从外面回来了。祈云筝看到他身上的水珠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她把他拉进屋,关上门,帮他把斗篷解下来,抖掉上面的湿气。
“柳月兰不在京兆府衙,她被关在相府的私牢里。”封凌霄捧起她的脸,吻了她一下,很满意她无意识的举动。
“你见到她了?”
“没有。”封凌霄说:“牢房建在地下,入口很小,有人轮替把守,要进去是不难,但做不到不知不觉。”
老狐狸一向谨慎,倒是符合他的做法。“柳月兰是重要证人,孙惟庸不会杀她。若强行救她出来,等于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杀了她,死无对证,一了百了。”
对于无关的人,封王绝对可以称的上冷酷无情。祈云筝失笑,深表忧虑。“将来哪天我对陛下没用处了,陛下是不是也要这样处置我?”
封凌霄没有回答,直接把她搂过来吻到窒息。
柳月兰被抓走的隔天,孙惟庸在早朝向白竞天禀报,柳月兰已然招供,并且还指证了两名从犯,一个是定国寺主持修造工作的主事,一个是京兆府衙的司刑官。这两个人被提到大殿,皆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且一口咬定幕后主使是愚王。
白释天就站在朝堂之中,老神在在的听着旁人慷慨激昂的讲说,浑然“不知”他们口中人人得以诛之的十恶不赦之徒是他。有什么办法?他现在是傻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天经地义的。
早朝上,白竞天没有发话。
按说人证物证俱在,拿下白释天不在话下,但这里面有一个关键问题——世人都知道愚王是傻子,一个整日枕着女人胳膊风流无度的傻子放着安乐日子不过却要谋反?他知道谋反两个字怎么写?
因此,几乎每一个人都认为,愚王不过是个傀儡,真正野心悖悖的是他背后的那个侧妃云筝。
他们的猜测也并非毫无根据,云筝自嫁入王府以来就没消停过,先是嫌弃彩礼送的轻了,上书给皇上,害死了一班无辜的人,后又用不光彩的手段替愚王谋了京兆尹的官职。春猎大会,她将箭射向贤妃娘娘,虽未造成损伤,但对上不恭不敬之心昭然若揭。
见过云筝的人大都有所预感,这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她的容貌酷似祈王,为人狂妄傲慢,行事作风更是强硬到让人不舒服。她先与封王勾结一气,后又与祈云城暧昧不清,一个名声品行皆狼藉不堪的女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偏偏皇上对她信任有加!尽管百官心中皆有微辞,但没有一个人敢在朝堂上明白说出来。
白释天平安无事回到王府,祈云筝热情的把他迎到自己屋里,门一关,王爷的屁股落了凳子就摆出一张阴沉的死人脸。
“今日在朝堂附和孙惟庸的每一个人都要死!”
祈云筝把茶推到他面前。“王爷消消气。”
白释天抬头。“找到柳月兰了?”
“尚未。”
“你那个仆人也不怎么有本事嘛。”白释天心情不好,说话也冲,满脸都是讽刺和鄙夷。
这话别让封王听见,他要听见了非把你打残不可。祈云筝笑的很和气。“只要白竞天不表态,孙惟庸就不会动她,你也不要太担心。”
白释天握紧了拳头。“你说三日之内就会有眉目!”
是啊,因为作贼的人会心虚,不会有太多耐性。“这不还没到么。”祈云筝低敛了目光,唇角盈笑。“后天就是太后的斋宴,到时候一切自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