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晚上,清池便开口将玉惊鸿送来的雪域灵芝给拿走了,靳梦离并未多问,直接让久风给她送了过去。
此刻他正在书房内,静坐不语。
久风送去之后回来,见他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免疑惑,记忆里自己主子很少有这样心事重重的一面,因为很少有事能让主子挂在心上烦恼。
而如今,或许也只有夫人才有这个分量。
“爷,我看夫人脸色不大好,您要不要去瞧瞧?”久风小心翼翼地问。
靳梦离似乎才从迷蒙中回神,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他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久风轻声又重复了一遍,话还未落,就见一向淡然冷静的主子如风般闪过,眨眼间,身影便消失在眼前。
西歌服侍清池躺下,清池无力地对她挥手,西歌会意转身出了房间,却在房门口碰上匆匆而来的靳梦离。
“先生。”西歌行礼。
靳梦离抬手,急切的担忧掩下,平静道:“下去吧。”
西歌屈膝:“是。”
她一走,靳梦离跨步进了屋里,方才装雪域灵芝的木盒摆放在桌上,他拿起打开来看,少了半截,俊眉紧蹙,凤眸直看向床榻上闭着眼睛的清池。
“阿鸾。”他上前来到床边坐下,抬手覆上她的额,并无异常,但她的面色苍白无血色。
听到他的低唤,清池微微睁开眼睛,虚弱一笑道:“我无事,就是有些累了,歇一会儿便好,我这里有西歌在,你去忙你的。”
“你如今这样,我如何能安心。”他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清池不欲与他就这个问题纠缠不休,轻声应了句后便闭上眼,片刻后沉沉睡去,继续她光怪陆离的梦境。
再次醒来已是黑夜,屋内幽幽烛光显得有些昏暗,清池是被饿醒的,她睁眼看见的是纯白的丝质寝衣,当然不属于她,而是靳梦离的。
她正窝在他的怀中,腰间搁着的是他的手。
面上一热,清池赧然,这是他们二人头一回这么平静地躺在一张床榻上,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
雪域灵芝果然是好东西,短短几个时辰就让她恢复了元气,可这又能支撑多久呢,玉惊鸿能弄到它,已是费了不少心思,这是世间罕见的奇药,她知道自己不会有第二次的好运。
默然片刻,她抬眼望去,就着昏暗烛光,她细细打量着熟睡的靳梦离。
她和他或许有缘,那是上辈子的缘,今生如此渺茫的机遇,她竟也能来到这异世和他相遇,或许就已用尽了所有的运气。
她终究还是不能与他白首,也许下一次睁眼,他真的就只是她的梦。
“景知......”清池黯然钻进他的怀**了拱,故意将他扰醒。
靳梦离并未深眠,几乎是她才触碰到他的同时,他便已清醒睁眼,垂首望去就只见到她的发顶和露出半截的白皙细腻的脖颈。
抬手轻拍她的后背,他轻声问:“做噩梦了?”
清池埋首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我只是忽然想你了。”
靳梦离的手僵住,随即伸手将她捞起,与他平视,薄唇微弯极致地愉悦,他说道:“你方才的话在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