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过她的伤口处,他将外袍拾起搭在她的身上,又轻轻将她揽住,让她靠在他的怀里,柔声道:“好几个时辰吧,记不清了。”
“嗯。”丰鸾羽眼皮沉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也不想再挣扎什么,此刻能如此静静地依在他的怀中便已是梦里求之不得的,若是以后他记起一切要恨她,她也毫无怨言,此刻她只是想和他好好的。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
靳夜阑默了默,片刻后才道:“为何要道歉?”
等了半晌却得到不到她的回答,靳夜阑垂首拨开她的发,看向她的脸,她睁着眼不说话。
“景知......”她忽然唤他。
“嗯。”靳夜阑手一顿,又轻轻放回她的肩上。
丰鸾羽微闭眼眸,轻声道:“再唤我一声阿鸾吧,我许久没听过了。”
‘阿鸾’两个字如针一样刺在他的心上,让他心痛难耐,喉间涌上腥甜,他偏过头,一口心头之血呕了出来。
丰鸾羽如梦初醒,霍然睁开眼,想要支起身去看他,却被他紧紧固在怀中不能动弹。
“我没事......阿鸾......”
他说没事,丰鸾羽却瞧见了他嘴角上溢出的血渍,染红了她的眼眶。
“是我对不起你......”她忽然又想要和他坦白倾诉的冲动,可是她不能,情灭的药性未散,不能刺激他,否则恐会适得其反,这是归尘交代玉亭煜的话,她不知是真是假,却不敢用靳夜阑的安危做赌注。
靳夜阑随意抹了嘴角上的血迹,垂首看她,凤眸中有着沉痛,“你不愿说,可我隐约记起了一些,身着红色嫁衣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我眼前的女子是你对吗?”
丰鸾羽垂眸不语,长睫轻颤,晶莹泪珠自眼角滑落。
“别哭。”他无奈轻叹,给她拭泪,手捧着她的面颊,生怕弄疼了她。
丰鸾羽埋头将泪水蹭到他的身上,随即仰头,眼眶红红看着他,哑声问:“你后背上的箭伤是不是扯开了?”
“我无事。”靳夜阑轻笑摇头。
“你扶我起来。让我瞧瞧你的伤。”丰鸾羽试图动了动,身子依旧麻木,连想要自己站起来都不可能。
靳夜阑目光犹豫看了她许久,才将她扶起,半靠在石壁上,背过身将腰带解开,褪下中衣搭在她身上,而后才将里衣半褪露出伤口让她看。
丰鸾羽已从他中衣和里衣上血迹猜出了大概,看着他后背包扎的白纱已经被血浸湿,她费力抬起还能动的左手,抚上他的背,触上的那一刻,他身子颤了颤,随即转过身又将里衣拉好。
“没事,不过流了点血而已。”他上前执起她的手,用衣袖擦去她指尖上的血。
丰鸾羽平静问:“我们何时能出去?”
“我已沿途给久风留了记号,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找到我们,你的身上的毒还未全解,只希望青鸢能将玉惊鸿带着来。”看着她靠在坚硬的石壁不舒服,靳夜阑又重新将她揽进怀中,“你先睡一会儿,醒来就没事了。”
“嗯,你记得叫醒我。”他的声音似乎有催眠的作用,丰鸾羽靠在他身上眼皮很沉,片刻功夫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