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突然脸色一变,咬着手中的头发便呜呜哭了起来,说道,“可是绿儿死了,她为了救我,死在了我的面前,呜呜呜。”
她半疯癫半清醒,时而嬉笑时而哭泣,将德妃都快要逼疯了。
德妃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往后退,神色惊惶,那女子哭了半饷之后忽然抬头,然后朝她猛扑了过去。
“啊——”
德妃惊惶尖叫,却被那女子死死的扣住了肩膀,将她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成佩兰,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抱到哪里去了?”
“放开,你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儿子不是死了吗?他早就已经死了!”
那女人紧扣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她,将她的脑袋在地上撞得“砰砰”作响,又笑又哭的说着:“你胡说!那根本就不是我儿子,不是!说,你把我的儿子弄到哪里去了?说啊说啊!”
三殿下忧思被关冷宫的母妃,以至于心情抑郁,伤势反复,再一次的卧病在床了。
世人都道三殿下孝顺,拖着那伤痛之躯奔进皇宫里面,不惜惹恼皇上也要为母妃求情,真让人可敬可叹。
而此刻,那个理该伤势反复,沉重得连床榻都下不来的三殿下,却正闲闲的斜躺在出云阁内,托腮看着对面低头翻看账簿的恬恬,忽幽幽一声轻叹,说道:“你说,我该跑到冷宫去看望看望她吗?”
“去!”
“哎,真不想去啊。”
“你不是孝顺的儿子吗?就在昨天还拖着伤痛之躯跑进宫去找皇上求情,事后怎么可能就对住在冷宫里的母妃不闻不问了?”
“嗯,还是恬恬想得周到。”
“……”
端木恬不理这个没事闲的慌的家伙,继续漠然看账,忽然翻页的手一顿,抬头看着他说道:“南方梓州境内发生涝灾,朝廷有没有拨出款项前去救灾?”
君修染一愣,道:“这是自然的,民间发生灾害,朝廷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那你知道朝廷拨了多少吗?”
“纹银百万两,粮食一万担,另有布帛油盐等所需物品无数。”君修染随口说来,说完之后不禁心中一动,眉梢轻挑,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端木恬放下账册,目光却依然停留在上面的某几个行列上,若有所思。
君修染见状不禁从榻上走了下来,凑到她身边去看她面前的账册,这一看便犹如是看到了一本天书,上面勾勾画画的他压根就看不懂是个什么意思。
不由得嘴角一抽,神情僵硬。
他堂堂三殿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小小账本一向都是手到擒来的,怎么也没想到面对他家恬恬所用的账本儿,竟什么都会看不懂!
“恬恬,这上面的,是什么意思?”
“账本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好像他不知道这是账本这件事是极其非常十分奇怪的。
三殿下神情越发僵硬了,伸手指着那上面的勾勾画画,调整了下心情,继续不耻下问道:“这些勾勾画画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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