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此做好人来着。”我闻言淡淡一笑,并不作答。
彼时,傅荣正含笑将一老人搀起身来,无意往她面上瞥了一眼,大惊失色,一把将其推开,反后退几步。众人见状都十分诧异,忙上前将其扶住,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傅荣尤面露惊色:“这老妇身上……”时又命道,“叫大夫来瞧!”
不多时,那随军郎中便跑了这里来,往那老妇面上身上细细看了,又问她一些症状什么的,面色凝重,回至傅荣身边低语几句。傅荣闻言沉重点头,忙唤过一个将士来:“你即刻骑马去随州查探下,前方是否有瘟疫横行!”那将士领命,立马匆匆而去了。
我亦是怔怔看着这一切,忽申妈妈一声不吭从我头上取了支银簪在手。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她已经行至那老妇跟前,将那银簪往那妇人手上一扎,那老妪忍耐不住叫痛起来:“你想做什么?不给食量就罢了,还不给人好过!”
申妈妈不理她,尤拿了那支簪放跟前细看。我见她面色深重,遂紧步上前,低首一瞧,却见那老妇满面红斑,细细观去,连她臂上皆是疮痍,淤浓结痂,令人不敢直目。
我愕然之下去看那簪子,却亲见那簪上血色由红转紫,又渐渐变成了绿色,不免十分骇异,却听她自言自语道:“果然是……”
彼时傅荣闻言,亦上前来往簪上一看:“你的意思是?”
申妈妈瞥他一眼,冷冷道:“此疾从前在我西罗亦是盛行过,凡得病者只可等死!”
傅荣愕然道:“后来是怎样?”
申妈妈摇头:“我先皇为防疫情扩散,将那些染疾者皆赶至一处,下了迷药以烟熏毙。所有染疾之地,皆令将士戴上面罩,以火焚烧房屋,此疫才被压制下来,幸好那次感染者不多……”
傅荣大惊:“果然如此?”时又厉声道,“大家快快让开,只怕这些人都得了瘟疫。”
众将士闻言皆大吃一惊,忙提了刀枪向那群人,断喝道:“快快滚开!”彼硬是不让那些人靠近,但凡有胆大靠近者,皆以长枪而刺。那些人无不哭成一团,破口大骂。
我哪里见过这样阵势,惊愕之下不由伸手去拉住申妈妈,却听她低语道:“老身果然是没说错,姓傅的原形毕露了。”
时那些难民中有人郁愤而泣道:“天下百姓莫不是皇上的子民,如今随州时疫横行,朝廷却不使官员来安抚,竟派人将我们赶离家园,还放火烧了我们的房子,我们亦是无处可去。这几天下来,都是嚼食草根度日。将军若行些好事,叫我们死也可做个饱死鬼。”说毕,都齐刷刷跪在地上磕头。
傅荣虽面有不忍,却只摆手道:“这是你们命中定数,怪不得朝廷。”语毕,便返身欲走,忽一眼瞥见他儿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拿了食物一一分与那些人,遂上前一把将其拉住:“你疯了吗?”
傅麟郡道:“都是人命,他们说得没错,天下之人莫不是皇上的子民。父亲身为百姓父母官,位列二品,緔銄朝廷俸禄,怎可连一份食粮都不肯贡献呢?”
傅荣闻言神色一凛:“为父还用得着你来教训么?”遂将他的手一把拉住,满面怒意。
“不敢。”傅麟郡淡定道,“孩儿只是替父亲大人行份内之事罢了。”
我暗暗心惊,他还是这般嘴硬,只怕又要惹他父亲生气的了。果然,他父亲面色十分难看,一语不发只拉着他往人群中走了。我怔怔看着他行远,一动也不动,忽一回首看见申妈妈眸色复杂,不由得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