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就没想谈。
“那我……”
陶琚还想说什么,在胡姨安静冷漠的视线下,最终没能出口,只能是谢过,闷头吃了些粥点。胡姨当然不会在旁边伺候他,转身又出去了,隔了半小时左右,又领人进来,收拾了碗筷,顺便对他道:“四夫人受惊过度,如今身子很是不好,太太就想着让四
夫人在这里将养些日子。毕竟当年的老人,已经不多了,太太实不想到最后,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陶琚愕然,心里头却是砰然大动!
就听胡姨面无表情,继续往下讲:“八少爷你在军中,纪律严明,太太这儿就不留了,四夫人在这儿,您总该放心的。”胡姨的这些说法,其实很有些古怪:“四夫人”是陶洋大执政官、也就是他亲爹在的时候的排序;而“八少爷”又是伍执政亲、干儿子的排序,分别来听也就那么回
事儿,凑在一起就格外别扭。
嗯,就像是左太目前的定位。
“那,那我……”陶琚的心脏砰砰乱跳,但在胡姨的视线之下,他不敢有拒绝或多余的言辞,恍恍惚惚往外走。半途却是想到了帕瓦那张削瘦的面孔,以及明确的威胁,身子一震
又停下。
胡姨却是预判到了他的反应,继续道:“太太说了,四夫人要养好身体,总要在这儿多住些时日,期间八少爷您要经常过来探望,以全母子天伦。”
要的就是这个!
陶琚用力握拳,眼前柳暗花明,心头狂喜迸发。
他强行按捺住几乎失控的喜悦,连迭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这一刻,从昨晚到现在,一切的灾劫、担忧和惶惑,都被积极情绪的浪潮冲开,似乎变得无足轻重。
哪怕左太仍然没有与他见面,但这种态度已经相当明确了。
或许是位于这个别扭位置的左太,能够做出的最合适的回应!
至少,陶琚是这么认为的。陶琚还进一步延伸了思维:他能够获得有这样的“支持”,相当一部分是因为,他是“旧人”,是陶洋大执政官的血脉。左太膝下无子,如果真要对着伍执政发力,
不正是要有他这样的抓手?
虽然像他这样的人物,东八二四区还有几个,可基本上都废了,他还是比较出彩的那个。
昨晚之后,似乎更出彩了。
以前这就是取死之道,但如果能够获得左太的支持,就极有可能进入一个伍执政“想杀又杀不动”的状态,那才是他能够逃脱死劫的关键。
这样想来,帕瓦的说法真的没有错:当别人想往你头顶上安罪名的时候,你最好真的能够有再现那罪名的能力。
嗯,在重重罗网之下,再现罪名的能力。
其实就是掀桌的能力。
陶琚本人是不具备的,所以必须要有帕瓦这个搭档……至少目前如此。想到这里,他已经走出左太的别墅院落,路边就停着昨晚上开进橘宫的那辆SUV。陶琚坐上车,才又想到,他答应搭档,唔,是答应帕瓦的事情还没有办到,还
没能将那些话传到位。
想想对面的威胁,他毛骨悚然,下意识想再推门下车,却醒悟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机会。
然后他才醒觉了另一件事:
他高兴得太早了!
左太让他回去上班,可他上班的地点,就是军营,是伍执政的基本盘。
他现在回去,岂不又是羊入虎口?
就算不回去,偌大的东八二四区中心城区,也没有几处能立足之地。
往更糟糕处去想:万一那个宋蓬,或者其他什么人再来抓他,就算他搬出左太的名头,就真的管用么?
左太的“权限”,真的会让伍执政收手?
左太会这样无条件地保全他?是的,左太是让胡姨传话,让他常回来“母子团聚”,但如果他连自由出入往来的实力都没有,随随便便就让人找个罪名请去喝茶,难道左太还能回回派出橘宫卫
队去保他?
那又置左太的威仪于何地?
若陶琚真这么扶不起来,一切都是空谈,最多也就是帮他照顾那个神经质的母亲……
所以这又是一个考验。
陶琚拍了下方向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及时和帕瓦沟通,告诉他事件的进展,夯实那个“搭档”关系,至少在左太进一步明确支持态度之前,无论如何要稳住。
他忙找出之前打进来的那个号码,拨了回去,只是这时候显示的却是空号。陶琚背后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