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怎么来的?”青青极少出门,便出来不是跟着爹娘就是兄姐,何时见她自己出来过,况且,胡家村距离安平城虽不远,到底也有段路,她一个小姑娘家,若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得了。
青青咬了咬嘴唇:“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都瞒着我也还罢了,二姐明知明德……”说着有些害臊的低下头,小脸有些红,却又抬起头来:“他们都瞒着我也没什么,二姐怎也瞒我,若不是我觉着不对,逼着春分说了,这会儿还蒙在鼓里呢,明德哥哥为我在牢里受苦,我却在家好吃好睡的,成什么人了,是我让春分找她兄弟赶了牛车来的,二姐别怪罪春分,不是她的错。”
春分是胡家村的人,下头有两个兄弟,死了爹,一家三口子孤儿寡母的实在过不得,赶上胡家买丫头,就把春分卖给了胡家,先是有口饱饭不至于饿死,也得几个钱接济家里,加上春分娘勤快,纺线织布的换钱,这才勉强过来。
这几年家里两个兄弟大了,赁了胡家的田种,有了收成,日子方渐渐宽裕起来,前几个月刚听春分说,跟邻居几家合着买了头牛,往后耕地拉车也省了人力。
当时春分说的时候,青翎也听了一耳朵,不想青青倒记下了,这时候求了春分去找她兄弟,亏她想出这个法子来,可见人逼急了,便青青这样的老实人,也能想出办法。
明德侧头瞧着青青,柔声道:“大热天的,你身子不好,不该这么折腾,若是病了怎么办,你也不想想,我可是胡记当铺的掌柜,那些衙门里的衙差哪个不是咱们铺子里的主顾,一见我去了,恨不能把我祖宗供着,你瞧瞧我,这几天在牢里头倒养的胖了。”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脸,冲青青绽开个大大的笑。
这不过是明德说来安慰青青的话,不舍她为自己担心,偏偏他这几天在牢里,虽不缺吃喝,也没挨打受屈,到底不比家里,又是跟周宝儿打了一架进去的,身上衣裳灰扑扑的,袖子上扯了个大口子,前襟后背也破了,脸上蹭了些泥道子,头发更是乱蓬蓬,瞧着甚为憔悴,哪还有往常的精神劲儿,偏还逞能的说自己胖了,倒越发叫人心酸。
青青哪受得住,听他一说,眼泪再也忍不得,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可把明德吓坏了,忙伸手去想擦,到了腮边儿方清醒过来,知道男女有别,忙又缩了回来,一叠声道:“你,你可别哭,别哭啊,我说的是实话,真没受委屈。”
他越这般说,青青哭的越厉害,两人就在廊下一个哽咽哭泣,一个手足无措,竟连青翎等人也不管了。
青翎好气又好笑,叫了周二狗来,预备热水让明德沐浴更衣,又遣了二斗家去送信儿,这丫头不管不顾的跑出来,家里还不知怎么找呢。
一时热水备好,青翎过去拉着青青:“别哭了,好在事儿都过去了,让明德去洗个澡换身儿衣裳,也好吃饭。”
青青这才跟着青翎进了屋。
青羿拍了拍明德:“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还不知道青青的心意呢,你这番牢狱之灾倒是因祸得福了,快去洗澡更衣吧,这身破破烂烂的,回头青青瞧了又要发大水了,这女人一发大水可了不得,轻易刹不住,今年雨水多,不用你们添也够了。”
明德给青羿说的有些脸红,莫转头跑了。
青羿忍不住笑了起来,侧头看向敬澜:“可见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瞧着是件坏事儿,却成就了他们俩,也算好事一桩了。”说着叹了口气:“仨妹子一转眼都有主儿了,我这当了大舅哥反倒更不放心了,怕我妹子嫁过去受委屈,那边儿的的舅母,这边儿的姑父,一个比着一个糊涂,好容易青羽哪儿刚好了些,又该操心青青了,你说我是不是操心的命。”
敬澜:“这话听着偏心,翎儿难道不是你妹子?”
青羿笑了起来,瞥了他一眼:“你舍得让翎儿丫头受委屈,从今儿我就服了你,况且,便你舍得,谁有这个能耐,我倒不信了。”
敬澜:“我是舍不得,田家那儿你不用操心,有姑姑在呢,姑姑又不糊涂,明德也不是长子,你们家也不指望他继承什么家产,往后跟田家干系不大,况且,就在岳父岳母跟前儿,还能让青青收了委屈不成。”
青羿收了笑:“你这么说,我倒有件事儿要问你了,你前头那两个哥哥可不是心眼大的,你们家老太爷跟表姨夫对你如此看重,不定那俩心里怎么嫉恨呢,不能对付你,等翎儿过门,不定就要为难新媳妇儿了。”
敬澜:“你刚不还说没人能让翎儿受委屈吗,这怎么又担心上了。”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