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统全着实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五十五岁这年入职为官了,他年轻时也参加过科举,但落榜了,随后便跟随父亲做了药商,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十多年,有人曾给他算命,说他晚年会遇到贵人,果然没有说错,自己居然遇到了雍王,当然,这是因为他儿子郑平的缘故。
郑统全昨天和蒋彦先谈过了,他知道监属于一级半官衙,地位高于署,低于司,目前雍王府下有税监、市舶监、盐铁监,现在又要增加一个贸易监,最高长官叫做监正。
自己将成为第一任监正,让他心中既期待又有点忐忑。
四人在茶馆坐下,陈庆笑问道:“郑公的柜坊如何了?”
郑统全连忙欠身道:“是我长子在经营,我昨天上午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过问这件事,今晚我回家问一问。”
“不用了!”
陈庆微微笑道:“我只是随口问一问,其实我对郑公筹建贸易监的想法更感兴趣。”
郑统全精神一振,他昨晚想了一夜,就想着找机会向雍王殿下汇报一下。
周宽呵呵笑道:“先吃饭,吃完饭后喝茶时再汇报。”
这时,掌柜带着伙计给他们送来烤羊肉饭,七八样爽口小菜,每人还有一碗浓浓的羊肉汤,又送来两壶烫好的酒。
“等会儿给我们来一壶凤茶,今天的帐都记在我头上!”陈庆笑着吩咐掌柜。
“小人明白了,请殿下和各位参事慢用!”掌柜行一礼退了下去。
周宽咧嘴笑道:“感谢今天殿下康慨解囊!”
陈庆看了他一眼,澹澹道:“比起周大管家的不守规矩,我确实是比较康慨。”
“我不守规矩?”
周宽一愣,“为啥?”
陈庆咄咄逼人问道:“我来问问周大管家,从日本运来的白银,你进了哪个库?”
周宽顿时明白了,他昨天把白银全部计入了寺库,而没有分给雍王的府库一半,他呵呵笑道:“都是粗银,进的是原料库,和生铁、粗铜放在一起,等精炼好了,我再分一半给府库,绝不坏规矩!”
“我若不提醒你,你会想起来吗?”
“看殿下说的,规矩就是规矩,规矩不能所以破坏,当然了,有时候我也会偶然破坏一两次规矩。”
众人大笑,陈庆哑然失笑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这批粗银可不是我们自采之物,而是对外贸易换回来,你可别把它视为偶然可以破坏的规矩。”
“既然殿下提醒了,卑职就知道了,殿下尽管放宽心,这种重大事务不会成为偶然事件!”
“吃饭吧!”
陈庆举起快子劝郑统全道:“这家店的烤羊是正宗的同州苦泉羊,它们在同州有一座牧场,郑公尝一尝,味道很不错!”
“确实不错,卑职刚刚吃了一块,确实比临安的羊肉细嫩味浓!”
“临安的羊肉哪来的?”蒋彦先好奇问道。
“苏州太湖边的湖羊,主要供皇宫和大臣,然后是鄱阳湖边的羊,主要供平民市场,再有就是江淮产的淮羊,也是供平民市场,现在我们还没有禁止和临安贸易,他们还有的吃,一旦下令禁止,市场就只剩下鱼和家禽了。”
众人吃完了午饭,伙计把餐具收走,两名茶姬给他们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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