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枪兵。他们的眼中已经布满血丝。握枪的双手已经麻木。每刺一枪。就会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倒向是这一枪刺在自己的身上似的。有人实在忍受不住这种一方面的屠杀。甚至不顾军令跪在地上呕吐不已。有的甚至已经陷入疯癫。不分敌我的攻击身边的所有人。
颜良也发现了这种现象。这种状况下麾下的士兵根本发挥不出原有战力的六成。他统兵多年。经历过不少风浪见过很多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杀人本來就是对人性的一场巨大考验。新人上战场第一次杀人往往是恶心呕吐。很长一阵都会做噩梦。许多人沒办法过得这一关去。而屠杀手无寸铁的。沒有多少抵抗能力的老弱妇孺。更是需要铁石一样的心肠。甚至要泯灭人性人心。这样的坎即便是许多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都过不去。
说到底晋军将士都不过是经过战斗技能训练的职业军人。只可惜军人不是杀手。他们是为了信仰。为了生存才加入的军队。却并非以杀人为职业或者乐趣。
这样一场屠杀下來。颜良不知道手下会有多少人发疯或者精神崩溃。可是现在听他沒有其他选择。因为如果不给鲜卑人持续强大的压力。遭到反噬被湮灭的绝对是他这区区两万多步军。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下令前进。
而且除了晋军将士精神负担巨大外。战场的局势也在向着鲜卑人一方偏移。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被屠灭了几个群落之后。鲜卑人也得到时间做出了调整。他们聚集了几个部族的数千鲜卑骑兵。又征召了数万还有把子力气的老人、壮妇。逆着逃亡的人流。向河北军发起了猛烈的反攻。
两边都杀红了眼睛。拼死绞杀在一处。到处都是一片血肉横飞的情景。战争就如同一台全力开动的绞肉机器。癫狂的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生命。两边从三更一直厮杀到第二天午后。双方阵亡人数超过数万之众。双方交战的部分甚至到处堆叠起一两人高的尸堆。两边的军士就在尸体堆上忘我的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生。
战死的尸体堆里。虽然大多数是鲜卑人。可是他们凭借着保卫部落和家庭爆发出惊人的斗志。鲜卑人凭着血肉之躯竟然将晋军的前进脚步堪堪抵挡住。
前军旗下。郭淮嗓子嘶哑的指挥着士卒进攻。颜良和魏延的兵马伤亡太大。又疲惫不堪。已经被郭淮的预备队轮换下來休整。可是仗打到现在。现在连郭淮有些坚持不住。
鲜卑人已经稳住了阵脚。虽然他们的伤亡人数是汉军的三倍之多。可是和他们庞大的基数比较起來。这数万人的伤亡根本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四十多万鲜卑人。随随便便都能抽调出十几万可战的老人和壮妇。而晋军将士到现在已经减员了近三成。这样下去。优势迟早要转向鲜卑人一边。而且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郭淮满心焦急的时候。颜良和魏延走了过來。他们只是让部下撤下來休息了两个时辰。颜良就不放心的回到前线查看情形。
颜良问道:“怎么样。伯济。”
郭淮苦笑一声道:“死伤了两三千兄弟。不过还顶得住。只是将军。这样下去情况可不妙啊。”两个时辰。郭淮手下就伤亡了快两千步卒。如此惨重的代价让初统大军的他颇为肉痛。
颜良脸上一阵抽动。苦笑一声面容凝肃道:“是啊。你带着你的人下去休息一会吧……只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沒有之后了。所有人都要上战场。就算是战至最后一人。这一战也绝不能输。”
郭淮身形一颤。拱了拱手默然退出。
从郭淮手上收回指挥大权。颜良一阵发号施令让本部兵马替下已经苦战了两个时辰的郭淮部众。看着场上胶着的形势。颜良焦急的咬牙嘀咕:“苏校尉。你可要快点啊。这样下來。倒霉的可就是咱们了。”
就在郭淮满心焦急的时候。鲜卑人阵后突然响起巨大的轰隆声。这声音由远而近。而且越來越巨大。最后甚至盖过了战场上两边震天的喊杀声。
周林休息了两个时辰。因为屠杀而无比压抑的心情已经松弛了不少。可眼中仍然血丝密布。当他非常抵触却又不得不服从命令的爬上一处足有两丈多高的尸体堆上。将目光投向鲜卑人一方身上的时候。他的眼中顿时写满了震惊。
因为他看见了他一生恐怕都不会再看到的震撼场景。好多的。。好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