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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文远道:“玄缨卫是我百万晋军将士心目中的骄傲,代表着一个士兵至高无上荣誉!他的存在是为了击败强大的对手,而你却要让这些军中的荣耀去杀一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你这是要玷污了他们手上的刀,也是要玷污了他们骄傲的心!文长,你身为玄缨卫统领,难道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呃,末将该死!末将之罪!”魏延面色一变,慌忙滚鞍下马伏罪道。
文远摆了摆手道:“下去吧!我知道你也是为我考虑,这次我不怪你。但是记住下次不可如此鲁莽了,仗嘛,日后到了汉中有的是硬仗等着你呢!”
大棒过后,文远又扔了个甜枣过去,驾驭魏延这样的武将,文远可说是驾轻就熟、魏延好大喜功,恃勇傲慢,这一点和吕布像得很,用这样的方法是最合适的。
果然,文远这一番话下来,魏延顿时唯唯诺诺,喜不滋儿的告罪而退。
可问题终归是要解决的,徐晃苦笑着道:“主公,那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他是看到那羌使就在文远身边的,也明白文远对氐人下狠手的用意。能够成为在在外独当一面的军团长,他的眼光比魏延还是高明了许多的。
原本徐晃以为这个难题会让主公非常为难,但谁料文远却摇头一笑,轻描淡写道:“算了,反正都是些老弱病残,已经对我们没什么威胁,那就……放了他们。”
“放……放了他们?”徐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主公之前不还是要拿河池氐人开刀,震慑其他的氐人部族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要放了他们?
“对,就是放了他们。”文远淡淡道,其实就在刚才教训魏延的时候,他突然想通了。有时候做事并不需要赶尽杀绝,才能震慑住周围不安分的势力,以前给西征军定下的对付异族的规矩也有些太过绝对。
确实,杀光那些敢于抵抗的蛮夷会给周边没有降服的部族带来极大的恐惧,不过想想留下一小部分活口,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毕竟,太过激烈的手段会激起强烈的反抗,那些已经抵抗过的部族情知投降也是死路一条,必定会不顾一切的发出临死一击!而留下一小部分活口,就能给那些抵抗的部落留下一丝生的希望,这样他们最后的反击就会有所顾虑。
这一点文远其实早就想到过,而另一点才是文远刚刚想到的,正是有了这个想法,文远才决定在对待异族的策略上略微做出些改进。
人,在面对死亡时自然会恐惧,而恐惧这种情绪无疑是可以传染的,眼前这五六千氐人无疑就是恐惧的载体,现在杀了他们,附近的氐人部落只知道河池氐人被灭了,究竟是怎么个悲惨的下场,并不能很形象的传播出去。
而若是留下几千氐人呢,他们只要活着,就会把心头的恐惧传播给其他氐人,让他们知道和汉军作对的下场,从而再也不敢生出抗拒之心。
所以留下这几千恐惧的种子,显然要比杀了他们更有意义!而且文远已经打算把这个想法告诉吕布和麴义,多了这样的手段,西征军想必在接下来的路上就能走得更远、更容易!
所以,文远昂然道:“放了这些氐人,不过让他们滚出河池城去!这是汉人的城郭,让他们滚回他们的山里!还有,让他们告诉他们的族人,汉人不可辱!氐人过去的罪孽可以一笔勾销,但是归顺朝廷才是他们唯一的活命机会!以后,再有敢与朝廷敌对的部落,这白马族就是他的榜样!”这几乎是对武都氐族部落的一场宣言。听得众将热血沸腾,胸中翻涌不已。
徐晃也再无疑虑,躬身应诺,因为他已经隐约听出来其中蕴藏的深层意义。
几个谋士也向文远投来了钦佩的眼神,主公的这种远见胸襟,不正是吸引他们为之尽忠竭力的人格魅力吗?可以想见,这个举措产生的影响一旦发散出去,至少接下来从武都、到汉中的道路上将一帆风顺!